那头,我去打声招呼,尽量免去对她用刑。但杀人毕竟是重罪,这桩案子也不知道会落在谁的手里。”
“有沈兄这句话,以儒便也心安。”梁以儒起身,躬身行礼。
沈浩忙道,“以儒兄何必如此客气,咱们是自己人,怎的这般见外。”
梁以儒直起身子,“那沈兄可否帮个忙,让我见阿雨一面?”
沈浩为难,“按理说,她犯了死罪,签字画押之后才可见家人,所以嘛——”他蹙眉,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陪你去一趟刑部,尽力而为吧!”
“多谢!”梁以儒如释重负。
沈浩道,“我收拾一下,换身衣服,你去门口等我。”
梁以儒颔首,“好。”
走在沈府的回廊里,相宜垂头丧气,“公子就这样把东西送出去了?”
“怎么还说这样的话?”梁以儒顿住脚步,扭头瞪了相宜一眼,“一幅画再贵重,能有人命重要吗?画是死的,人是活的。难不成,我置之不理,任凭阿雨自生自灭?”
相宜摇头,“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替公子心疼。那画,可是公子最喜欢的。”
“最喜欢的?”梁以儒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蓦地,他看见有人在对面的回廊里疾奔,好似出了什么事。
“公子,怎么了?”相宜问。
梁以儒蹙眉,“闲事莫管,咱们走。”
相宜点了头,继续跟在身后。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徐福。
徐福快步走向沈浩的房间,在外头叩门,得沈浩的应允之后,才跨入房门,“大人。”
侍女们正帮着沈浩褪去外衣,见徐福进门,随即退开了所有人,“如何?”
“这桩案子,如今由尚书大人亲自接手,旁人怕是无法插手此事。而且——”徐福上前,压低了声音,“尚书大人已经决定,将这桩案子,并入早前的少女失踪一案,作并案处置。大人若是现在插手,只怕尚书大人那边不好交代。”
沈浩点了头,“一个夏雨,一个是尚书,孰轻孰重,是该掂量掂量。”
徐福道,“夏雨那头,不是有睿王爷吗?睿王肯定会插手,到时候王爷与尚书大人较真,大人您若是也搀和其中,怕是要成为尚书大人的眼中钉了。”
“没错。”沈浩眯起眸子,“承蒙摄政王信重,我岂能让他失望。”
从兵部侍郎调为刑部侍郎,眼见着步步高升,平步青云,若是因为一个夏雨,帮了睿王的大忙,这摄政王府以后——岂非要对付自己?
如今在外人看来,沈浩尚算中立,帮了夏雨无疑是确定了阵营。
摄政王东方越,杀伐决断,杀人不眨眼,若是让东方越不快,别说自己的乌纱帽,就连这条命都会跟着报销。这样一来,岂非得不偿失?
为了一幅画,而搭上自己的前程——
“大人,如今梁大人就在外头等着,咱们该怎么办?”徐福上前低问。
沈浩眉头微蹙,“见,是自然要让他们一见面的,否则这事岂非是我不仗义?帮自然要帮,但也要帮得适可而止,否则我的前程就算折在这儿了。”他冷了眸,“必须想个两全之法。”
徐福点头,“大人需慎重考虑。”
深吸一口气,沈浩缓步走向门外。梁以儒已经等在了马车边,沈浩一笑,快步迎上去,“咱们这就走!”
徐福上前,“大人,尚书大人有请,您是不是——若是让尚书大人久等,只怕难免训斥。”
“以儒兄在此作陪,尚书大人那儿,我办完了以儒兄的事情再去不迟。”沈浩笑了笑。
梁以儒眸色微恙,“沈兄不必如此,既然是尚书大人有请,自然是有要事商议。我这厢去刑部大牢外等着就好,无需耽搁沈兄的时间。”
沈浩蹙眉,面色为难,“不如这样吧,徐福,你去大牢那儿打声招呼,让以儒兄先行进去。我先去尚书大人那儿,看看有什么事。若来得及,我再赶去大牢与你们汇合。若是来不及,以儒兄——咱们下次再说。如何?”
“也好。”梁以儒点了头,毫不迟疑的上车。
沈浩给了徐福一个眼色,徐福便跟随梁以儒的马车而去。
大门后头,沈星无声无息的伫立,极度不悦的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