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环回来的时候,疏影已经跪在她的房门口很久。
“你来做什么?”谢环冷了眉目,也不屑理睬,快步进门。
身后的疏影磕了头,“疏影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郡主的宽宥,只求郡主,饶了小侯爷。再多的惩罚,疏影甘愿领受。”
“你是睿王爷留下的,我可不敢拿你怎样。”谢环在门口顿住脚步,冷飕飕的回眸看她,“疏影,明人跟前不说暗话,你想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这镇远侯府,还轮不到蕴儿当家。”
疏影扳直了身子,“疏影知道。”
青玉冷哼,“既然知道,还敢出来丢人现眼?你不但丢了睿王府的眼,还丢了我们镇远侯府的脸。如今,还有脸跪在这里,假惺惺的为小侯爷求情?侯爷能有今日,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疏影有话想跟郡主说。”她深吸一口气,看上去十分平静,“若郡主觉得不妥,疏影是杀是剐,都绝无怨言。”
青云蹙眉,“郡主,此事不宜再闹大了,流言可畏。”
谢环冷笑,“进来。”
青云颔首,青玉不屑轻嗤,转身跟着谢环进门。
“姑娘起来吧,这毕竟是镇远侯府,睿王爷虽然不曾追究,饶了你的性命,让你留了下来。但睿王府肯宽恕你,不代表咱们郡主也不计较。”青云搀了她起身,“你好自为之吧!”
“多谢青云姑娘。”疏影施礼,起身朝着屋里走去。
进的门来,疏影毕恭毕敬的行礼,“郡主。”
“你们都先出去。”谢环开口。
青云、青玉面面相觑,恭敬退下。
寒意阵阵的屋子里,谢环冷眼望着疏影。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一双梨花带雨的眸子,何其楚楚动人。那张美丽无双的脸上,浮现着最初的纯洁无暇。可谢环是谁?纵横沙场多年,岂会为眼前之色所迷?
皮囊再好,那也只是个皮囊。底下到底藏着什么心思,又有谁知道呢?
这些东西,对谢环而言,还不如手中的剑,来的更真实。
“你想说什么?”经过这两日的冷静,谢环已经淡定了下来,心里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恢复镇定的谢环,依旧是那个统帅十数万谢家军的边关守将。
疏影施礼,柔和道,“疏影自知惹下大祸,污了谢家门楣,不敢奢求不敢妄求。但疏影说一句不敬的话,郡主即便终身不嫁,难不成能挑一辈子的谢家重担?这谢家这侯府,迟早是要落在侯爷的身上。疏影乃是女流之辈,不懂什么朝政,可我也知道,若没有那份心,无法在朝中立足,侯府早晚是要没落的。”
谢环眯起了眸子,“你错了,就凭你的身份地位,还污不了谢家门楣,你也没有这个资格。何况,侯府以后谁当家做主,也由不得你来插手。这是我们谢家姐弟的事,你一个外人,就不需要操心了。”
“我知道,你觉得是我算计了侯爷,才会有了那晚的一幕。敢问郡主一句,这事到底是好是坏?”疏影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环蹙眉。
“让侯爷一直单纯下去,一直活在郡主的羽翼之下;或者让侯爷学会自己承担,学着去担当男儿该有的担当。郡主觉得,如何才是最好的?”疏影垂眸。
谢环起身,冷笑着绕着疏影走了一圈,“你的意思是,让我答应你,留在蕴儿身边,扶持他独立担当谢家的重担?江疏影,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这样的本事?又拿什么让我相信,你不是别有目的?”
疏影跪下,“疏影对天发誓,不要名不要分,只要能跟侯爷在一起便是。若有朝一日,郡主觉得疏影没有了利用价值,又或者侯爷爱上了别人,疏影可以马上走,绝不会赖着不走。郡主若是不信,疏影可立军令状。生死于手,若违誓言,任尔处置,绝无怨言。”
闻言,谢环没说话,她有她自己的考量。
若是寻常百姓家,不过是个女子罢了!若弟弟不成器,大不了就是个纨绔子弟,流连花丛,不思进取而已!
可谢蕴不同。
正如疏影所说,谢环到底是个女子,纵然此生不嫁,也无法护谢蕴长久周全。一个人若无法自己成长,永远的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绝非长久之计。
疏影便是抓住了谢环的这样心思,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郡主若是不答应,疏影也可以马上就走。”疏影磕头。
“你为何——”谢环凝眉。
疏影深吸一口气,“疏影命薄,出身卑贱。除了这蒲柳之姿,没有半点用处。迎来送往,都是些虚情假意。唯有侯爷,待疏影真心诚意。疏影本是逐水浮萍,何曾得到过人间半点真情。可如今有了侯爷的一片深情,疏影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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