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觉醒来,她还在师父那儿,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代州恸,风雷动。
京城痛,天下弄。
乱一世繁华,惊寒鸦无数。
何得破天阑,徒留轻声叹。
孙启快速回到了茂王府,代州已经开始了行动,那就意味着乌托国的大军很快就会压境。等到乌托国大军压境,天下局势都会发生逆转。
“王爷,代州已经开始了,咱们的大军也该调集完毕了。”孙启笑了笑行礼。
赵誉冷笑两声,“那是自然,叶家军已经整装待发,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就能攻城拔寨。当然,这京城皇都,将是首当其冲。”
“摄政王府那头,也蠢蠢欲动。”孙启笑道,“很快他们会按捺不住,到时候咱们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先拿下皇帝,再掉头对付摄政王府。任凭东方旭有天大的本事,他敢反抗那就是谋逆反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如今文武百官都在本王的手里攥着,谁敢违抗本王的命令?”赵誉眯起了危险的眸子,“很快,本王就是这天下之主了,到时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孙启跪地,“卑职恭喜皇上!”
“黑煞盟保不住了?”赵誉问。
孙启眸色微沉,“是。”
“保不住也好,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咱们早前备下的,说到底也是本王的污点所在,来日教人查出个端倪,反倒不利于本王的声誉。死绝了,便也算是替本王灭口。物尽其用,人尽其能,也算他们死得其所。”赵誉笑得冷冽,“黑煞盟的事,本王不希望任何人再提。否则来日本王登基,还得落人诟病。”
“卑职明白!”孙启俯首,“王爷放心就是,谁敢乱嚼舌根,卑职一定会提前斩草除根。”
“很好。”赵誉伫立梅园,环顾着自己盛开得艳丽的梅花,幽然清香,让人流连忘返。他最宝贝的这一园子梅花,将来就能移植进御花园,他要让天下人都看看,他这天下第一人种下的梅花,也是天下第一的。
他喜梅却不喜百姓,惜梅却不惜苍生。
“王爷,那沈浩——”孙启顿了顿,“梁以儒势必会上奏皇帝,沈浩劫杀皇帝的特使,而且——代州花满楼一事,梁以儒知道得太多了。”
“就因为知道得多,所以皇帝更不会轻举妄动。”赵誉冷笑着,嗅着他美丽的梅花,“你要知道,如今百官都在观望中,皇帝即便想杀鸡儆猴,也该看看这鸡是谁家的。沈浩朝着本王递了拜帖,堂而皇之的将重礼送入了我茂王府。皇帝的眼线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沈浩是本王的人。”
孙启颔首,“刑部尚书的确是个不错的肥缺,若是贸贸然换人,王爷将来登上皇位清扫障碍,这酷吏之刑,怕是免不得要有人来当替死鬼的。”
赵誉一笑,“不错,想到点子上了。沈浩卑劣,可越是这样的人,越能下得去狠手。来日谁敢反本王,就让沈浩出面替本王清扫。等到天下太平,本王还是圣明之君。”
“是。”孙启俯首。
“梁以儒一介书生,空有少傅之职,奈何手中并没有实权。”赵誉缓步走着,穿梭在梅林之间,何其惬意,“就算上疏折子,皇帝也心知肚明,可那时候他想力挽狂澜,便没那么容易了。代州乃是大燕的门户,只要乌托国的铁骑踏入大燕的国土,皇帝就算是输了。”
孙启笑道,“王爷所言极是。”
“乌托国那边可都联络上了?”赵誉问。
“王爷放心,一切都照计划进行,绝无差池。”孙启邪冷浅笑。
“很好!”赵誉极为满意,“只要乌托国打响了战役,咱们就能孤注一掷了。”
“是!”孙启点头。
赵誉望着极好的天色,“本王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久的本王自己都快忘了,当初是怎么被他们凌辱践踏的。同样是皇子,父皇偏心,将皇位给了皇兄那个短命种。那个短命种又竭尽全力的保全赵老九,一个个都自以为情深意重,可都忘了这江山还有我这样一个人。”
“一个个都无视我的存在!一个不拿我当儿子,一个不拿我当兄弟,今日我便要你们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逐鹿问鼎,且看谁,笑到最后。
黑煞盟之事了结得差不多之后,夏雨没有直接回赵朔那儿,而是带着寻梅去了一趟镇远侯府。回来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
少傅府那边,有阿奴护着,夏雨自然是放心的。沈浩乃是朝廷命官,在赵老九出手之前,夏雨还不能直接动他。
不过是迟早的事,就让他多喘口气罢了!
赵朔不在书房,夏雨想着,应该是去了地下工事。那底下不是谁都能下去的,夏雨也不愿意过去,毕竟底下都是军士,都是男儿。她如今一身女儿装,也不方便下去,便在书房里靠着软榻等着赵朔。
温暖的书房,烛光摇曳,软榻旁摆着一小盘瓜子,还有茶水点心水果之类。
寻梅在一旁陪着,“少主去找侯府夫人,是想里应外合?”
夏雨嚼着脆脆的苹果,笑呵呵道,“我要去她地盘上折腾,不得事先打个招呼让她准备准备吗?且不说有没有心里准备,这好茶好水的,总不能亏待我呀!好歹我帮了她不少忙,她也教过我闭气的功夫,咱们可是朋友之交。”
“她如今都被侯爷禁足关着了,还能怎么尽地主之谊?”寻梅不解。
夏雨瞧了她一眼,“老话说的好:烂船还有三斤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寻梅摇头,“不靠谱。”
“她这是欲擒故纵。”夏雨又咬一口苹果,“你想,换做一般人,自家夫人若是没有利用价值了,估摸早该遣送出去了,怎么可能侧院禁足?何况商青鸾早前执掌军政大权,谢侯爷就不怕商青鸾死灰复燃?若谢侯爷真的有心军政,绝对会斩草除根。女人嘛,何足挂齿啊!”
寻梅似乎有所顿悟,“少主是怎么悟到这一点的?”
夏雨笑道,“没那么点本事,能当你家少主吗?再说了,我去找商青鸾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些事,抖落了一些秘密,我便知道了大概。”
“什么秘密?”寻梅瞪大眼睛。见夏雨得意洋洋,寻梅将手中的瓜子仁快速递上,“少主,说说嘛!”
“其实,疏影根本没有身孕。”夏雨突然冷哼两声,“我就说嘛,老天爷就算眼睛瞎了,可耳朵也该灵吧!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还能怀孕生子,简直是没天理!”
寻梅嗑着瓜子,“少主的意思是,疏影假怀孕?”
“不但是假怀孕,就连上一次,也是假的!”夏雨说起这个,整张脸都变了,“亏我上一次还那么难受,以为真的害死了她孩子,到底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搞了半天,原来这母鸡压根不会下蛋。气死我了!简直岂有此理!”
寻梅听得一愣一愣,一口咬到自己的手指头,瞬时疼得龇牙咧嘴。
“那个贱胚子,实在太混账!”寻梅捂着手指头,气愤已极,“这富贵人家的女人,可真是了不得,一个个专门玩心眼,实在是太狠太毒辣了!”
夏雨将苹果核一丢,摸一把嘴笑道,“不过这一次,夏大爷要弄死她。”
寻梅点头,“新账旧账一起算,我和踏雪可是连工具都早早给她备下了。”
“什么工具?”夏雨抿唇。
“少主有孕在身,见不得血,这些事还是交给我和踏雪吧,保管给少主办得妥妥当当的。”寻梅别有深意的笑着,眼底透着寒光。
这疏影那死贱人,专拿少主耍心机,专门踩着她家少主的肩膀往上爬,寻梅和踏雪还不得弄她个半死不活才怪。
夏雨也不追问,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我现在只想早点办完事,早点离开。京城将乱,我不想给他添乱,也不想让孩子有个闪失。”
寻梅点了头,“少主怎么说,咱就怎么做,一切都听少主的。”
夏雨一笑,“好。”
“那侯爷夫人可是说了,什么时候咱去那儿,比较合适?”寻梅问。
“就这两天。”夏雨深吸一口气,“商青鸾说了,等她消息,她会让云儿来通知咱么一声。以城东布庄为安好,挂红布咱就去。”
寻梅颔首,“那我让姐妹们随时注意着。”
“小心点,别暴露行踪。”夏雨叮嘱。
等赵朔来的时候,夏雨已经百无聊赖的靠在软榻上睡着了,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轻叹一声,温柔的用毯子将她裹住,而后慢慢抱起。
夏雨睁开睡意惺忪的眸子,“爷?”
“爷在。”他低语,“榻上凉,回床睡。”
她下意识的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脖颈,“好。”
温暖的床榻,温暖的人。
他从她身后圈住她,将她揽入怀中,恨不能将他的小丫头就此埋入身子,走哪儿都带着。微凉的唇,在她的脖颈间轻轻啃噬,他是实在没忍住。怀中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不能好好的美餐一顿,确实是煎熬。
脖颈上痒痒的,夏雨禁不住嘤咛几声,睁眼便看见赵朔那双猩红的眸。
没忍住,她噗嗤笑出声来。
赵朔无奈的扶额,支着脑袋望着怀中笑得不成人样的夏雨,“别笑了,爷忍着呢!”
夏雨戳着他的心口,笑得那叫一个惬意,“爷这千年修行的狐狸,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于你,何时不无奈?却也无奈的心甘情愿。”他握住她安分的手指,呼吸都有些灼热,“爷只希望这种无奈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她神情微怔,愣愣的盯着他,突然怎么都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