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身上找到。
自由、率真、快乐、以及善恶分明的无所畏惧。
“今日的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叔,也不再是手握生杀的睿王爷,此后还可能变成一介商贾,成为最平凡的普通人。夏雨,你愿意嫁给我,做我唯一的妻子吗”他难得敛了笑,对着她一本正经的说着她最期待的话语。
他不是不明白,这话其实根本不必问,可他更明白,不管这话有多可笑,哪怕是多么的明知故问,夏雨身为‘女’子,所期待的便是他能亲自开口。
夏雨声音哽咽,笑着看他,“不管你是王爷,还是商贾,哪怕是个寻常人,我喜欢的一直都你,从不在乎你的身份地位。我爱你,只是因为你是赵朔。可你什么都会,什么都好,而我既不会琴棋书画,也不会诗词歌赋,更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出身,甚至于还有好多的坏‘毛’病,曾经一度嗜赌如命,好酒成‘性’。这样一个满是缺点的我,你还敢娶吗”
“我爱你,因为你是夏雨。”赵朔‘吻’上她的眉心,夜空中,明亮的焰火尽情绽放,“你不会的,我来做。你负责任‘性’,我负责惯着你。”轻揽入怀,若倾尽了此生温柔,只赋一人,“我这辈子唯有一件事做得最好,那便是忍。”
我忍你一辈子。
胜过千万句情话。
有多少人,能容忍你的小‘性’子,一辈子呢
我可以。
寻梅与李焕肩并肩摇着左右船桨,却是打心里替二人高兴,只不过
“王爷与少主成婚,为何不让大家都来呢”寻梅不解。
李焕含笑望着她,“王爷说,成婚本就是两个人的事,何必那么多人瞎搅合。再说,这一夜的焰火,是王爷早前就想送王妃的,可惜当时的时事不允,如今总算能补上了。”
寻梅撇撇嘴,饶有兴致的盯着李焕,“是你家王爷,还是有些心理障碍吧”
“随你怎么说吧。”李焕一笑。
寻梅深吸一口气,“说来也是应该的,毕竟他是皇室中出来的,能为少主做到放下一切,已然不易。若大家都在,二拜高堂的时候,到底是该对着自己的杀兄仇人还是对着老皇帝的灵位呢能放下仇恨已经很难得了,毕竟谁也不容易。”
李焕轻叹一声,“其实他们两个在一起,已经需要很大的勇气了。既然冲破了世俗礼教,那就不必在乎什么繁文缛节了。几度历经生死,有些东西其实早就刻在骨子里的。相守一生,比什么都重要。”说这话的时候,李焕若有深意的盯着寻梅。
触及李焕的目光,寻梅急忙低头,面上瞬时染上一片红晕。
“我也是认真的。”李焕低语。
寻梅难掩‘唇’边浅笑,“我也没说你不认真,划船吧”
船儿轻轻的摇着,那一路的焰火,倒映着‘波’光嶙峋,那一夜的风‘花’雪月,落在三生石上,成了永久的铭刻。
此生不负,从不是说说而已,是我对这世间、对你,唯一的要求。
红衣在身,十指紧扣,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
抬头仰望,焰火明媚,回眸间,笑靥如‘花’。
此生,足矣
建武七年‘春’。
正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梁蠡牵着母亲的手,小小年纪便学会了蹙眉,“娘,爹在找什么”
东方青垂眸望着自己的儿子,含笑抚着他的脸,“在找他的过去。”
抬头,梁以儒像疯了似的拨开人群,发红的眸子似乎在找寻什么人。可他好像又找不到那个人,痴痴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娘,爹的过去能找到吗”梁蠡不解。
东方青笑得酸涩,“他想找,却未必能找到,所以他找不到的。”就算夏雨真的在附近,她也未必会见梁以儒一面。夏雨何其聪慧,怎么可能还会给梁以儒一丝一毫的机会,明明知道梁以儒的脾‘性’。
七年了,他一点都没改。
七年了,自己还在原地。
“爹,咱们不是出来散心的吗”梁蠡牵起梁以儒的手,“爹,咱们走吧,马车修好了。”
这个江南的小镇,若非他的马车临时坏了,也不会停下来。若非停下来,他也不会看见那一闪即逝的熟悉背影。
可那终究,也只是个背影。
时隔多年,谁知道那还是不是她
回过神,梁以儒低眉望着自己的儿子,长长吐出一口气,而后抬头看了东方青一眼,笑得何其勉强,“走吧,上车。”
“爹,为何咱们每次出来玩,你总爱往南方跑我想去代州看看咱们老家。爷爷在世时不是说过吗代州风景极好,咱们为何不回去呢”梁蠡问。
梁以儒抱紧了怀中的儿子,沉默着没有说话。
倒是东方青,微微低下头,没教他看清自己的容‘色’,说的极为低哑,“代州风景虽好,可终归有些地方是不该去的,蠡儿,等你以后长大了再回去吧”
“等蠡儿将来与父亲一样位居人臣,蠡儿”
还不待孩子说完,梁以儒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语,“你知道爹,为何与你取名蠡儿吗”
怀中的儿子摇头。
梁以儒继续道,“爹不想让你踏入仕途半步,昔年范公逍遥自在,人称商圣。爹不想让你走爹的后尘,更不想让你为官。伴君如伴虎,爹这辈子因为这乌纱失去了太多珍贵的东西。”说到这儿,他低眉望着儿子稚嫩的脸颊,“哪怕你做个普通人,也比做官来的自在,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爱你想爱的人
“爹,那你和娘,什么时候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梁蠡笑问。
梁以儒转头望着东方青,东方青面上一僵,“不是我教他的。”
“我知道。”梁以儒垂眸,“对不起。”
东方青摇头,“是我自己选的路,你不必说对不起。我可以继续等,等到你愿意让我走进去为止。”
车内,一片沉寂。
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夏雨从巷子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双儿‘女’,一人一根冰糖葫芦,一个比一个古灵‘精’怪。
“娘,你为何躲着”安安问。
糖糖嚼着冰糖葫芦,看一眼自己的小哥哥,“不想见自然躲着,笨”
安安剜了她一眼,大抵的意思是,你猜听不懂话外之音。
夏雨挑眉,瞧一眼两个小的,不悦的撇撇嘴,“你们懂什么,叽叽喳喳的。赶紧回家,不然爹和外公又该打起来了。”
“娘放心,外公打不过爹。”糖糖一本正经的说。
安安扶额无奈,“废话,所以娘担心爹不会手下留情。”
夏雨怀中抱着一卷红布,“赶紧回去,晚上可以喝寻梅阿姨的喜酒了。”
小人‘精’屁颠屁颠往回走,还没到自家‘门’口,夏雨便看到了一个人。当下仲怔,她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阿奴”夏雨微微蹙眉。
“太后娘娘殁,皇上改制侦缉事,百官上奏以百十条罪处置了首座东方旭。”阿奴缓缓开口,“我们这些早前的睿王府暗卫得以重见天日,不必再躲躲藏藏,所以”她顿了顿,“我无处可去,这些年走遍了大燕的山山水水,没想到在这儿找到了你。”
夏雨释然一笑,“人事变迁,好歹又回来了。你,还走吗”
阿奴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还要去哪。”
“那就别走了,正好寻梅今日与李焕成亲,看到你,寻梅应该也会很高兴。”夏雨笑着想把她带进去。
“可王爷在,我”阿奴到底是睿王府出来的,对于赵朔依旧心存畏惧。
两个小人‘精’不知何时又出来了,一左一右趴在‘门’口往外看,竟是异口同声道,“爹都听娘的,娘说怎样就怎样。”
夏雨一下笑出声来,快步进‘门’,急促的脚步声惊了所有人,
院子一角,正在棋盘上厮杀的翁婿瞬时将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
“我给大家带来个熟人,以后咱们又能一起嗑瓜子了。”夏雨笑嘻嘻的开口。
阿奴小心翼翼的从‘门’外进来,笑得有些生涩。
寻梅开了‘门’,一身嫁衣如火站在那儿,笑得一如曾经,“没想到,你也来了。”
虽然凑不齐一桌了,但是总算大家又能在一起了。
辛复瞧了身边的夏禾一眼,“瞅瞅,又该盖个屋子了,这些年都快组成一个村了。”
夏禾拿着锅铲,“‘挺’好,你是村中大夫,我这厢还是个厨子。今年过年,又能好好热闹一场了,比在京城好多了。”说到最后,辛复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出来了,总是好的。
总好过某些人,从此以后,一人天下。空有万岁之名,只能永生孤寂。
没有鼓乐齐鸣,只有鞭炮声声,红绸漫天。
赵朔揽着夏雨,站在院子里看着屋中拜堂行礼的寻梅和李焕,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在众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走出了侧‘门’。
“喂,赵老九,你干什么我还得喝寻梅的喜酒呢”夏雨撇撇嘴。
“难得撇开两个小的,爷带你出去走走。”桃‘花’树下,风一吹,桃‘花’雨翩然而下。
“去哪”她问。
他抱着她,含笑走在漫天桃‘花’雨里。一双桃‘花’眼,染尽倾城琉璃‘色’,开尽盛世桃‘花’颜。
她望着他,微微一笑,眸若弯月。
跟着你,去哪都好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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