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果然啊,人都是自私的,所谓的爱也都是三六九等的,他不是不爱杭墨深,只是比起这个孙子,老爷子更偏向于杭家。
遗嘱结束,杭家老爷子也才微微睁开了眼,眯出一条缝,视线微弱的在病房里逡巡一圈之后,落在站在他身边脸色并不是很好的杭墨深,微微抬了手,立马就冲出一个黄发的年轻男人接住他的手,几声动情地呼唤:“爷爷,爷爷,我在呢,我是堇洋啊爷爷!”
明明这般低沉甚至是压抑的气氛,不知为何,被这叫做堇洋的男孩叫出了一种认亲的既视感。
这会儿老爷子睁眼了,大伙也都七七八八争着闹着围上来了,只盼着最后的时间里老爷子还能看到自己,分到点好处。
季娴差点被挤出人群,还好有身后的男人拉着,她抱住杭墨深的胳膊稳住自己,仰头看着他,低声问:“要出去吗?”
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再说她看着男人也没有想要表现的欲望。
杭墨深颔首,只是两个人还没踏出一步,身后的人群又再次涌动起来,杭荣柏俯身站在病床边低头认真听了一会儿,应了一声,目光转向人群外,唤了一声:“阿深,你过来。”
既然老爷子还要再见他最后一面,尤其是这会儿人群还主动给杭墨深让出了一条道,被叫住的两个人也只能转身,重新回到病床边。
杭荣柏将老爷子干瘦甚至有些冰冷的手交到杭墨深的手里,想叮嘱那么一两句的,最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拍了拍杭墨深的手,把位置让出来了。
季娴跟在男人的身后,只见男人俯身也不知听老爷说什么,最后抿唇良久,回了三个字,“我尽量。”
意思就是,并没有答应。
只是这三个字老爷子就已经很满足了,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季娴跟着男人走出病房的时候,病房里面早已经一片哭声,好不惨烈。
这会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作为老爷子的长孙,尤其是分到了很大一部分遗产的男人这会儿如果走了,后面还不知会有多少的口水在等着他呢,尤其是,就算他不走,口水也不会少,只是可能会少了那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借口罢了。
她拉着此刻已经几近僵硬了的男人走到一处凳子上坐下,男人这会儿可能才稍稍回过神来,抓着她微微有些冰的手放在掌心,低声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就算是他开口让她回去了,这会儿又怎么能回去呢?
季娴摇头,态度很坚定,“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杭家老爷子走了,如今唯一能护着他的人不在了,这一晚上,杭家的人并不会让他好过,季娴知道。
病房里的哭声渐渐停息下来,偶尔几声啜泣的声音,季娴两只手捧着男人的手,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回想这段时间,自从她怀孕从国外回来,就事情不断,一环接一环的,两个人就没几天安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