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悦死死地盯着跪在那里的瑭王。
瑭王好像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往旁边一看,正撞在张清悦的目光上,吓得一激灵。
张清悦朝瑭王龇牙,像是一只野兽。
她张大了嘴巴,空荡荡地发不出任何声音,却还是嘶吼着。
人群嘈杂不停,瑭王在那一瞬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看见了张清雅那张空洞的嘴。
他好像想起来她是谁了。
那是一年前,自己在一家酒楼喝酒,偶然撞见了出来小解的越厉升。
越厉升约他一起喝一杯,二人不过推杯换盏几个回合,就有人来喊越厉升回去。
他喝得有些多了,就不想挪动,只仍旧在越厉升包下的厢房里喝着酒。
可是酒刚入腹,他就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越来越热,像是有什么要叫嚣着,一泄而出。
那时候,他看见有一个姑娘,悄悄打开门,钻了进来。
那姑娘穿着清凉,扭着腰进来,自己当即就失去了全部的理智,直接头脑一热,把那姑娘抱了过来,就压在了床上。
他模模糊糊看见那姑娘挣扎,模模糊糊听见那姑娘哭,模模糊糊听到那姑娘说:“怎么是你!”
可是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他根本就没在意。
等到醒来的时候,他才看见,自己身边躺着一个姑娘,满身斑驳,看起来经历了一场大战。
瑭王本是不怎么在意这个的。
自己睡过的姑娘太多了,不在乎多这一个。
可是他忽然发现,这个姑娘,居然是张御史的女儿。
她常常参加玖玥郡主的宴席,所以他便认得她。
张御史最是个不肯吃亏的,瑭王不愿意沾染他。
要是被张御史知道了这件事,少不得自己要被强迫着娶了这个姑娘。
瑭王想起来,前几日,姜如乔曾告诉自己,若是有那种已经孕育了孩子的胞宫,在未足三月之前割下服用,最是滋补。
于是他便动了心思。
他把张清悦带走,软禁起来。
可是当大夫真的说张清悦怀孕了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到底也是自己的孩子,要是自己下手,未免也太不是人了些。
虎毒尚且不食子。
于是他便把这件事交给了李晚雪,从前李晚雪跟自己一起做过许多次,虽然没有亲自上手,但是到底要怎么做,还是知道的。
他没想到,李晚雪的胆子有这么小,不过亲自操刀一次,就吓得病了好几天。
他没去探望,也不知道,张清悦根本就没死,而是一直活在李晚雪的青楼里面。
其实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吧。
只是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喝下了什么,张清悦又怎么会跑进来,她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想想了。
瑭王闭上了眼睛。
风声从耳边刮过,一股热流在自己的脖子上划过,世界一闷,忽而没了声响。
他张了张嘴,再没发出声音。
听不见了,看不见了,什么都没有了。
高高溅起的血扬在了张清悦的身上,她舔了几下,和铁锈是一样的味道。
那一刻,张清悦像是尝到了肉滋味的野兽,忽然蹿跳起来,就朝上面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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