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明白,在这个以家族为单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世界,一个人是干不成事的,而花家的任何一个人走出去代表的都是花家。
“柏瑜有想法正常,重要的是身为花家长子嫡孙的柏林是不是有那个本事让他服气,我对他还算有信心。”花芷笑了笑,她也不是完全没私心的,柏瑜比柏林小不到一岁,可如今柏林已经在外面长了许多见识,便是有一天柏瑜同样选择出去游历比柏林也是慢了一步,如果这样柏林都不是柏瑜的对手,她会做主让柏瑜来当家。
显然顾晏惜也觉得阿芷教出来的柏林不会这点本事都没有,干脆的把这个话题抛到了脑后,“他给你来信了吗?”
“来信了,遇到了不少问题,毕竟事情说和做是两回事,不过字里行间倒看不出气馁来,你直接跳过官府给他圈了块地方?”
“行使了七宿司的权利,便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拿着这事来挑我的理。”这事七宿司一直在跟进,有些地方顾晏惜比之花芷还要了解得多些,这会便道:“柏林折腾着虽然还未出盐,可派下去的人都对此抱有很大期望,他们在那边发现了有渔民为了省钱自己滤盐,虽然夹着沙,盐质也不好,我尝着还有点苦,可那确实是盐没错,只要处理好了必定盐价可降,百姓之福。”
顿了顿,顾晏惜沉声又道:“朝廷也无需受盐商辖制了。”
政治上的事花芷不擅长,可表面上这些东西还是看得明白的,受盐商辖制的不止大庆,历朝历代最肥硕的正是这些吸着盐民的血又从国家扒着肉的盐商。
可是,“前提是他们不要养出另一批官商勾结的私盐商人。”
“前车之鉴,这事七宿司一直在跟进。”
“不可能完全杜绝的。”花芷摇摇头,轻描淡写的道:“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抓在自己手里。”
顾晏惜哑然,如此做可不上捡便宜的问题。
花芷笑,“盐价若降至十文,中间的利益就远没有之前那么大,可若是量大了利润还是可观的,一样会有人前扑后继的试图把这利润划拉到自己碗里,与其落到别人手里不可控,倒不如让自己人去把这个眼给堵住,你说呢?”
顾晏惜认真考虑起这个事情的可行性,倒不是不可行,只是,“这个人选不好找。”
“孙家应该快给小六送人手来了。”
顾晏惜立刻就明白了阿芷的意思,若把着这私盐的是小六,以后他若上位了,别的不说,首先他就有一个充实私库的来源,也无法定任何人的罪,更不会因此事对他和阿芷心生隔阂,若他没能上位……没有这个可能!
“就这么办,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找个时间好好和他说一说。”
花芷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她还有感情行事的时候,晏惜却素来冷静,只会比她更清楚要如何做才能保全自己,对小六,他们其实都心有提防。
这是身份上带来的,无法改变,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多关心小六,以此来补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