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想到的事主子岂会想不到。
“去审。”
“是。”
顾晏惜眼神在一溜的箱子上扫过,打开了离他离近的那箱,之后是一箱,再一箱,没有一个是空的,全堆得满满当当,这么多银子啊,金阳满城的财富皆落于敌族之手,他们再以此为根基来攻打大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这算盘还偏偏让他们打响了。
此时的大庆朝堂在干什么呢?大概都盯上了金阳那块他们眼里的肥肉,只不知他们若知肥肉已被人榨干变成了油渣,是不是还会人人争抢。
“主子!”王海去而复返,“那些朝丽人都死了!”
顾晏惜转过身来,朝丽族讲究的是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死也要站着死,落在他们手里的人从不曾有过寻短见的先例,怎会……
“属下检查过,是中毒,应是在落水时就咬在嘴里,被抓住时就咬破了。”王海面露忧色,“松竹那边……”
“芍药在那里。”顾晏惜只能寄希望于此,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箱子,他轻声吩咐,“请孙将军过来。”
孙奇就在外头,不过片刻就进了来,看着眼前这些开着的箱子好一会才说话,“老夫能做什么?”
“之前的粮食我要收回些许,用同等份量的银子来换。”顾晏惜走到那几箱金条面前弯腰拿起一根掂了掂,“六箱金条全存于孙将军处。”
孙奇喉咙发紧,紧紧盯着眼前的七宿司首领,“暂存?”
“我需立刻返回松竹,请孙将军派人将这艘船送往松竹,那里自有人接手,船如今吃水多深,之后刻度需得相同。”顾晏惜把金条放回去,并将盖子合上,“孙将军,备战吧。”
孙奇轻轻吁出一口气,朝着顾晏惜郑重行了一个武将礼,“谢大人高义。”
“亲眼所见,方知孙将军付出了多少心血,之后的粮晌我会尽全力督促,不让将士们在水下软了腿。”
孙奇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得出来,他多年所求也不过如此而已。
“阿芷曾说要让马跑首先得让马吃饱,说到底也是我顾家亏欠了将军。”顾晏惜深深弯下腰去。
“大人不必如此。”孙奇将人托起来,“于公,七宿司不亏欠任何人,于私,我得谢你,我孙家如今只余六殿下这么一点血脉,是大人和花家的姑娘一心一意相护他才能得已安全,是与非老夫心中一清二楚,我不知何日方能有机会和花家姑娘一见,也请大人替老夫带句话,她对孙家的情份孙家记着了。”
“这话我却不敢带。”顾晏惜脸上有了些许笑意,“于她来说小六就是需要护着的自己人,更何况如今还是正式拜了师的弟子,她只恨不能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倒给他,说谢反倒是外道了。”
不止外道,一声谢的份量也太轻了,孙奇在心里叹了口气,只盼那个有着顾家血统的外孙子能记着这个情份,永远不要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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