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是不是!陈先生太紧张了些!这些日子都忙着部署,你来了许久,也不曾好生说一回话。”
陈酿这才放下心来。
他笑了笑,道:
“史大哥说的是,老友相见,难得一聚。”
不待史雄说话,李夷春便抢着道:
“我那谢七妹子怎样了?陈先生怎的不带她来?上回她教我念的书,已烂熟了呢!”
史雄朝她瞪了一眼:
“七娘子何等身份?能和你一样舞刀弄剑的?”
陈酿含笑摇摇头。这二人还是老样子,一日不吵便浑身难受。
他遂笑道:
“她如今在扬州,等打了胜仗,我带史大嫂去看她?”
李夷春霎时变得兴奋至极,拍手道:
“那太好了!我有许多话要同她讲呢!”
说罢,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陈酿。
这个李夷春,对七娘的心事倒是了如指掌。
陈酿方道:
“我过会子与她回信,史大嫂有什么想说的,我也一并捎去就是了。”
李夷春笑了笑:
“女人家的私房话,哪能让陈先生捎?”
“去去去!”史雄道,“谁还稀罕听了!”
陈酿遂打趣道:
“史大哥如今越发有大将之风,连史大嫂的话也敢顶回去。”
史雄有些尴尬,只道:
“这话说的!”
他又朝李夷春看了一眼,道:
“就说不让她跟来,偏要来!”
李夷春很是不屑,抡起拳头道:
“我如今是梁夫人的副将,岂不比你大些?论武艺,论军衔,你自然都要听我的!”
她口中的梁夫人,便是韩世忠的妾室梁红玉。也是为女中豪杰!
史雄被她堵得说不出话,只得讪讪。
陈酿含笑看着他们,吹起短笛来。
笛声悠扬,随山丘绵延,为这战场添了一分柔情。
也不知,能否飘到扬州去。
这些日子,韩氏每每路过七娘的屋子,便要进来问一回病。
她的意思,七娘自然明白。
不过是想看看七娘是否康复,好使唤她干活。
这日,韩氏正在窗间探头探脑。七娘无奈一笑,颠了些散碎银子。
只听她唤道:
“陈大嫂!”
韩氏闻声回头,笑道:
“正挂着你的病来,可好些了?”
七娘摇摇头:
“还是老样子,大嫂进来说话吧!”
韩氏求之不得,早想与她说一说了。
进得屋来,一股子药味,韩氏只掩了掩口鼻。
她兀自坐下,有些迫不及待:
“谢小娘子,这都快一月了,身子怎的还好不利索?”
那语气不阴不阳的,七娘听着越发难受。
她遂故意道:
“许是从前家中养得娇吧!五六个丫头来回伺候,又是御医诊脉,自然好得快些。”
这架子端的!
韩氏笑了笑:
“那我还给你请丫头,寻御医去?”
“那倒不必。”
说罢,七娘拿出几个钱,递给韩氏。
她道:
“这是我单独补贴给大嫂的。”
韩氏一愣,她说了“单独”二字。
陈酿临走时,曾留下照顾七娘的用度,看来这孩子是知道的!
那些钱,请个帮佣是绰绰有余了。
七娘如今又塞了钱,岂不摆明了埋怨韩氏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