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吃过一口茶,又接着道:
“那些小衙内,几个是认真读书的?成日贪玩不学好!三郎平日敷衍着,不得罪人也就是了,走太近也不好!”
仪平宗姬知王夫人言下之意。
这自然不是在说绍玉的交友不慎。
而是结党营私。
如今新皇登基不久,最怕的就是老臣专权,架空皇帝。
王家是再经不起折腾了,是半点把柄也不能给人家留的!
仪平宗姬方劝道:
“母亲宽些心,三弟是知道分寸的人。过会子待他回来,我也让绍宣劝劝。”
王夫人点点头:
“绍宣的话,他们兄弟倒能听进去些。”
谢蕖回到院子,四下看看。
如今的院落,与黄州是大不相同了。
屋中摆着精致的鎏金香炉,焚着上等水沉。
一营陈设,虽不及汴京,却依旧有一番世家气派。
奶母正围着摇篮逗媃娘。
王夫人对先前的奶母很是不满,已打发到厨房去了。
眼前这几位,是扬州寻的娘姨。江南女子温婉文雅,自然更好些。
见谢蕖进来,她们忙回身施礼。
媃娘如今已会说些话,只张开双臂唤道:
“妈妈抱。”
那声音甜糯糯的,任谁也无法拒绝。
谢蕖含笑而去,抱起小媃娘亲了一口。
这孩子,又重了些。
奶母们方回话道:
“谢娘子,媃娘才已吃过奶了。你们玩一会子,就该哄她午睡了。”
谢蕖点点头。
新来的奶母果然很是周到,也很懂礼数。
她在榻前坐下,拿起团扇上的扇坠逗媃娘。
媃娘直直盯着,不时伸手去抓。
她一抓过来,谢蕖便向上一提,逗得她什么也抓不住。
反复几次,媃娘也不抓了。
谢蕖只笑道:
“襁褓小儿,你倒洒脱!”
媃娘自然听不懂,只依偎在母亲怀里。无忧无虑,很是安稳。
唯有小儿才得如此吧!等长大了,烦恼便会接踵而至。
谢蕖心下暗叹。
她好不容易将身子养好些,接了媃娘回来。王夫人今日又说了那番话,直教人慌乱。
自己的孩子,谁不想亲自带着呢?
可带大了,自己能给她好前途么?
如今,媃娘可没了能倚靠的外祖家。
不,她是连外祖家都没了!
谢蕖轻叹一声,一时心疼这孩子。
王家如今大落大起,日后也难料。
不知,她的媃娘将会是个什么命!
思及此处,谢蕖又有些伤感。
命这个东西,还真是说不好的!
…………………………
绍玉已在陈家酒肆坐了好些时候。
他点了一壶酒,却一滴未动。
他只是紧拽着酒杯,若有所思,手指在杯沿深深摩挲。
没人知道他想些什么。
韩氏见他呆坐良久,也不吃喝,心下奇怪。
别是个赖账的吧?
她看了看绍玉,行过去,笑道:
“小郎君,一个人呢?”
绍玉“嗯”了一声,余光却不住看着那对耳坠子。
珍珠每晃一下,他的心就漏一拍。
韩氏又道:
“我见你也不吃酒,不如,上几个小菜?”
绍玉点点头,也不知她说了些什么。
他心中满满装着的,是酒肆后面的女孩子!
但这一切,是不为人知,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一时,韩氏端了几碟凉菜来。
见着那对耳坠子,绍玉再次握紧了酒杯。
问,还是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