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只见一细小竹筒落地。
陈酿隔了帕子捻起,细细审视一番。
原来是它!
此物自西域传来,名为“锁魂花”,是剧毒制成的信号弹。
若计策已成,则放出烟花,引人来攻。
若计策暴露,则咬破竹筒,吞下剧毒火药。
好阴毒的招数!
“带下去,防他寻死。”陈酿道。
默了一瞬,他又转向众兵士:
“这些日子,要兄弟们操练伏击阵型,可都烂熟了?”
众兵士立即排列成阵,齐齐抱拳应声:
“参军放心!”
他们声如洪钟,显然是有备而不乱。
陈酿点点头。
谁说大宋兵将弱了?
眼前所见,俱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不知何时,史雄已立在陈酿身侧。
二人相视一眼,史雄遂正色道:
“陈参军手中,是金人细作的信号弹。一旦放出,金人必会来袭,你们怕不怕!”
从前史雄避居山间,难免染得些山贼痞气。
如今见他怒目浓眉,不苟言笑,才是猛将风范!
四下兵士皆笔直站立,齐声道:
“保家卫国,视死如归!”
“好!”史雄高喊一声,“保家卫国,视死如归!”
众兵士皆附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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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与女兵们正在伤员帐中帮忙。
忽见空中炸开一道烟火,明丽绚烂,与从前年节一般。
女兵们微蹙着眉,看一眼,便继续做事。
李夷春扶上七娘的肩,低声道:
“别担心。此番,是咱们设伏,要攻其不备,出不了事。”
七娘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焦躁的情绪。
这是她头一回,眼看着陈酿上战场。
七娘心头五味杂陈,但她不能发作。
她不要酿哥哥分心。
七娘双手在袖中紧紧攒成拳头,咬着唇,只道:
“李姐姐,我明白。”
她勉强勾了勾嘴角,似乎在安抚自己:
“我还要等酿哥哥回来过年呢!”
说罢,七娘拍拍李夷春的手,行出营帐。
正此时,只见陈酿穿甲行过。
二人皆顿住脚步,两两相望。
“蓼蓼,”他忽唤了声,“你捣的寒衣,我穿上了。”
七娘一愣,上前几步。
陈酿铠甲之内,不正是自己前日还在理残线的寒衣么?
他含笑道:
“见你掩在被褥之中,我自作主张拿来穿了。蓼蓼不会怪我吧?”
七娘身子有些颤抖,只摇了摇头。
“别怕,”他轻抚上她的肩,“我会回来的。”
七娘神情紧绷,只道:
“本来,这寒衣,也是要当年礼给酿哥哥的。”
“可算是心有灵犀?”陈酿安抚一笑。
七娘正色而视,忽一把握上他的手。
她道:
“既有灵犀,定要兀自保全。”
“你放心。”他道,“还有你,跟着史大嫂,千万莫出营帐。”
七娘缓了缓气息:
“你亦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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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营的兵将已整装待发。
骑兵、步兵,皆是齐备,一副虎狼之师的气派。
“九王爷!”金装将领抱拳道,“已见锁魂花,想来宋人一心过年,如今正不堪一击。”
九王爷抚了抚光洁的下巴,神色阴沉:
“小心驶得万年船。若见蹊跷,不可贪功,立即撤回!”
“是!”
将领应声,带着众金兵意气风发而去。
而九王爷,却依旧悬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