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折腾,是他的事,这是他的权力。
“但为何要百姓来受这代价?”张政正色道。
“故而,这代价要你来受么?”徐秣看向他,神色隐见担忧。
“你走吧!”他道,“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还是曹子建的诗最好!”
徐秣瞳孔颤了颤。
张政,是要独自应付九王爷?
徐秣抓上窗棂,紧绷着神情。
张政勇猛、热血、也冲动。没了徐秣在侧,他如何能抵过九王爷的算计?
“你是一心向死了?”徐秣深深盯着他。
“向死而生!”张政道,“我成全我的初心,你成全你的富贵。人各有命,两不相干。”
“张兄!”徐秣猛拍上窗棂。
张政留下,左右是个死。
若败了,自然被九王爷射杀;若胜了,亦会因不遵皇命被处以极刑。
殊途同归,都是个死!
张政转身面向徐秣,行了个揖礼:
“徐大人,恕不远送。”
徐秣身子一僵,深深吸气。
他挥却衣袖,越过张政而去。行至门边,却又猛地顿住。
他半回过身子,只沉声道:
“每年清明,我带好酒来看你。”
说罢,徐秣越门而去,再不回头。
张政望着他的背影,深沉地叹一口气。
只喃喃自语道:
“徐兄,可要你亲酿的绿蚁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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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发白,忽见满目血色,只迷得睁不开眼。
九王爷紧握佩剑,猛地惊醒。
他睁大了眼,左右环视,这才渐渐放下心。
原是个梦!
这几日,他惴惴不安,提防着宋军夜里进攻。连就寝,亦是佩剑不离身。
“九王爷!”侍从趋步而入,神情急色。
他瞥了侍从一眼,有气无力道:
“说。”
连日的坏消息太多,他似乎已经习惯。
侍从缓了缓气息,只道:
“宋营那头,撤……撤了!”
“撤了?”
九王爷猛撑起身子,瞪大了眼。
撤了!
终是撤了!
果然,他还是了解赵构的!
“不过,”侍从欲语还休,“只撤了一半。”
一半?
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计?
九王爷沉住气息:
“你讲清楚。”
侍从方道:
“徐秣撤了,张政还在。”
九王爷沉吟片刻,忽而笑了:
“这两人,想是分道扬镳了!徐秣,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他强压住内心的兴奋,吩咐道:
“快!吹号角,集合!”
侍从连连点头,一刻也不敢耽搁,趋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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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秣带着一半人马,行至关口,已是夕阳时分。
他紧握着马缰,眉头深锁,一时踟蹰不前。
他脑中一直回荡着张政昨夜的话。
挥不去,拂不开。
果真,要由着张政送死么?
徐秣深吸一口气,蓦地调转马头,只道:
“众军听令,回营!”
将士们闻声,猛然一惊。
接着,是一片整齐的欢呼。
徐秣心头一震。原来,这便是民心。
他马鞭一挥,疾驰而去。
夕阳西下,将奔跑的身影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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