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一团一团的烟雾过后,他的那张脸,越发显得遥远。
薛荣锦的一颗心一直死死地揪着,原本想对薛涵钰置之不理,可她毕竟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看到薛涵钰此时此刻的模样,他的心里没来由地疼,就像是有人用锤子,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他的心口。
他爱的人,从来都是孙怀柔,以至于,他觉得薛涵钰的到来,根本就是个错误。
当初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薛涵钰的哭诉,而是霍斯言父母的目中无人。
自己的情感被他们当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料,他们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提醒自己,薛荣锦,你就是个渣男,你有什么资格在世上生存着?
等了好久,霍斯言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薛荣锦咬着牙,缓了缓,硬是从唇角吐出了一句话,“霍斯言,你父母会死,是因为他们活该。”
眸光中尽是阴冷,全然没有顾及霍斯言面上的表情,他的唇瓣自顾自地翕动着,“他们嘲笑我,讽刺我,他们说我不配拥有现在的一切,这样的人,凭什么受到旁人的尊重。”
“我不过是耍了一点小手段而已,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就这样被活生生地压死,真是报应,真是报应啊!”
因为憎恨,他面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而狰狞,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居然陷入了梦魇一般。
这一刻,霍斯言突然意识到了薛涵钰会有人格分裂的原因。
她遗传了她的父亲,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她就可以表现出这样多重的性格。
薛荣锦兀自重复着相同的话语,霍斯言的眉头已经拧在了一起。
等到薛荣锦说累了,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时,霍斯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季风说,“把薛涵钰抱到床上,查看一下她的伤口。”
听到霍斯言的这句话,薛荣锦下意识地挪开了薛涵钰身上的衣服,他这才发现,薛涵钰的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有猩红色的液体在一点一点渗透。
“怎么回事?”心没来由地一颤,“霍斯言,你告诉,这是怎么回事,我女儿为什么会手上?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霍斯言,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算什么本事?”
一口气说了很多,薛荣锦有些喘不过气,只能张大了嘴唇,试图维持自己的正常呼吸。
“呵,”冷笑了一声,“对她动手,我怕脏了自己的手,你女儿受伤,是因为她想勾引别的男人和她上床。”
“薛荣锦,是不是感到很意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薛涵钰?你的好女儿,在你远离她的这段时间里,做了不少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呢。”
薛荣锦不愿意留在这个城市的原因,再明显不过,为了与霍斯言保持距离,他不断地寻找着可以安置自己下半生的地方,而薛涵钰,却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一直以来,对薛涵钰的所作所为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明知道薛涵钰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却不忍心责怪。
他知道薛涵钰出卖了霍斯言的公司机密,他知道薛涵钰曾经给沈安浔下药,想把她送上别人的床,他知道薛涵钰之前怀的孩子不是霍斯言的,他知道她当初做的所有的一切。
可他却不知道,在一次又一次的放纵中,薛涵钰变成了先前的这副模样,甚至比从前的自己,还要阴冷恐怖。
想到这里,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定了定心,他抬眸,死死地盯住了面前的男人,片刻之后,他的态度缓和了一些,嘴唇微弱地掀动着,“霍斯言,再给小钰一次机会。”
“她还年轻。”
眸光暗了暗,霍斯言用力地把烟蒂按压在了烟灰缸里,微微侧头,目光浮光掠影般地从薛荣锦的身上拂过,“你的意思是,安浔就不年轻了?我就不年轻了?”
“薛伯父,我们三个孩子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只关心自己的女儿,你不觉得这样的你太过自私了么?”
“哦,对了,结婚当天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薛涵钰设计了一场车祸,安浔差一点就死在她的手里了。”
“霍斯言,我……”
“薛荣锦,”没有给薛荣锦反驳的机会,霍斯言快速地打断了他,“你和薛涵钰欠我与安浔,欠了太多,我已经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你了。”
中指蜷缩着,在桌面上轻轻地打着节拍,“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要么你死,要么她亡。”
音落,便有一把匕首扔到了薛荣锦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