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声所撕裂。胡来却是微微眯着两眼,纹丝不动。早就在那人影扑出来的时候,他的脚便已经蹬在了前面的座椅上。
胡来目光清冷,静静的从司机的后脑勺上扫过,若是来人有什么异动或者这司机也是东海帮安排的话,那胡来会毫不客气的先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哎,你妈比的赶着作死,投胎啊?”司机从前面的车窗中探出头来,破口大骂。
来人是个年轻的男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农民工。他满脸疲惫,惊惶的神sè,有些无助的拍打着车窗连声道:“师,师傅,俺老婆要生了,您行行好,将俺老婆送往医院,我求求你了,你就帮帮忙,帮帮忙……”
“瞎眼了,没看见车上有客人啊?”司机怒喝一声,一打火就想继续走。
那年轻人忙又拧身来到车子前面,挡住他的去路,连声哀求道:“师傅,俺求求你了,俺老婆难产,她,她大出血啊,你要是不救她,她会死的!这大半夜的我好容易才遇到您一辆车,这里去医院还得二十多分钟呢,师傅,俺求求您了,俺求求您了,您好人有好报……”
“好报个屁!滚滚滚,早晨不拉jī,晚上不见血。你***nòng个孕妇放老子车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子晦气不晦气?赶紧滚蛋……”司机很不耐烦的道。
“哎,”胡来伸出手,在司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若是真的不想帮忙,也不用这样恶语相向嘛,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这么走了,若她真的难产出了什么事情,你又如何心安?你等着,我下去看看。”
胡来说着,推开车门下了车。
“哎,我说你这和尚,管什么闲事啊,回头他若说我撞的,我还说不清了呢!”司机在后面急忙道。
胡来回头:“若他真敢讹你,我替你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说着,他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年轻人:“小子,你的媳妇真的难产?”
那小子慌忙点头,又担忧的望向路边。胡来望着他满头细密的汗珠,这儿大冬天的他就穿着一件长袖的T恤,外面套着个蓝sè的粗布褂子,上面还写着第二建设局。显然是个建筑工人。
此时他急的眼睛都有些红了,微微带着血丝。他腿上穿的是同样的蓝sè粗布裤子,脚下穿的是黄sè的布鞋,上面似乎还带着点干干的黄泥。
胡来扭头朝着路边走去,边走边道:“这才刚过年,不是还没开工吗?你怎么就来了?”说完,见那年轻人还呆在那,不满道:“还愣着干什么?抱你老婆啊!”
“哎哎,”年轻人一愣之下,顿时大喜,嘴里道:“俺们初三就已经开工了,师傅,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他边说边从胡来身边跑过,来到路边,旁边还停着一辆电动车。
“要不是你,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俺带着她走到这里,就没电了,路上过去的车辆,又没一个愿意停下来的!哎……”
胡来大步流星的跟着他来到路边,便看见一个孕妇躺在那里,她脸sè微黑,嘴唇发白,身上裹着个灰sè的大衣,就这儿样蜷缩着躺在那里,手还放在肚子上,嘴里时不时的发出一声闷哼,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将她脸上nòng的乌七八糟的。
在她的身下,有着一片淡淡的血sè,似乎正在难产。
见到胡来,她绝望的眼神顿时露出了希望的光芒,她带着哭音虚弱的道:“求求你,求求您,救救孩子……”
在这儿一刻,胡来再也没有一点怀疑了。那种眼神,那种语气,只有一个真正的母亲在濒临绝望的时候才会有,根本不是靠什么演技就能表达出来的。
胡来一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对着那年轻人大声道:“快,拿上东西,快点……”
这儿个时候,救人如救火啊!
可一转过身,胡来差点鼻子没气歪了。那个出租车司机,正趁着他转过身的空当,偷偷摸摸的掉转了头,正***想跑呢。
胡来眼睛一瞪,厉声道:“你个***,你敢跑?”
说着,他转身将怀里的孕妇塞到那个年轻人的怀里,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了路中。这个时候,那车子才刚刚提速,胡来加速两步,猛的一下跳了起来。
却不妨对方一个加速,让他两脚顿时踩了个空。眼瞅着他就要跑掉的时候,胡来猛的伸出手在他的后背箱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人便借力落在了后备箱上,发出喀的一声响,只见整个车身都向上翘了一下。
胡来却是不管不顾,猛的在车顶上踹了一脚,借势跳到了车的前盖上,这猛人抬起碗口大的拳头便是一下。
喀嚓,在玻璃的碎裂声中,胡来的拳头全部笼罩在了司机的脸上。
嘎吱!
刹车声又起,胡来的另一脚早就勾在了反光镜上,身子依旧纹丝不动。
司机望着几乎要触在鼻子上的拳头,傻了。此时的他,连求饶都忘了,只是这样呆呆的望了一眼,然后惊叫一声便想跳车。
胡来冷哼一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恨声道:“谁让你跑了?你这鸟人给我记住了,和尚是遮天的胡来,你将这两人送到医院之后,便守在那里,跑个腿,买个东西。早晚等着人出了院才准你离开。”
“若是你敢不从,那也好说。回头打听打听遮天的名号,便是东海帮的孙白máo,和尚都不放在眼里,别说你……”说着,他猛的一脚,将前面挡风玻璃一侧的车架给踢的凹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