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奔雷大吼一声,眼角挣裂,渗出几滴鲜血,和着泪水滴淌。
他怒火熊熊,肝胆俱裂,心中的悲与伤和痛化为对敌人的恨,以及滔天的战意。
“唰唰……噗噗”
虽然心中悲痛欲绝,但却没有丧失理智,而且,手底下也没有停下,唰唰两刀,从诡异的角度斩杀身边最后的两名敌人,朝突厥斥候首领杀去。
男儿心如铁,一怒要杀人。
张奔雷纵马飞奔,一路之上顺手又斩杀了五名敌骑,解了袍泽之危,接近了敌骑首领,两人战在一起。
刀光如闪电,卷起漫天的飞雪,一刀比一刀凌厉,发出夺目的寒芒,不斩敌首誓不罢休!
狼牙棒势大力沉,舞动之时带起呜呜的风声,携千钧之力,专门寻找唐刀硬碰硬。
一时之间,两人刀来棒去,杀得难解难分。
虽然因为张奔雷的悍勇,斩杀了多名突厥人,但却因为敌骑太多,又选择了分割战术,唐军仅剩下三人,而且,除了张奔雷之外,另外两人身遭重创,眼看是不行了。
两马交错之际,张奔雷低头让过对方的狼牙棒,忽然反手一刀,插进敌骑首领的后背。
扑通一声,敌骑首领从马上坠落,嘴里大口的热血汩汩而出,手脚抽搐,命不久矣。
“哈哈哈!刘大山,老子替你报仇了,呜呜……”斩杀了敌骑首领,张奔雷出了一口恶气,大笑三声,又忍不住呜呜嚎哭。
锵!
一声微不可闻的弓弦声,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中,很难听得清楚。
一名突厥斥候在不远处偷袭,锋锐的冷箭从侧后方正中张奔雷的腰部。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中箭的部位如同被烈火灼烧,张奔雷嘶嘶地大口吸冷气,额头滚落大滴的汗珠。
他咬紧牙关,举目四顾,袍泽已经全都战死,只剩下他一个人,而突厥人仍然十二人之多。
他举刀冲向敌人,这是他的使命,纵然是孤身一人,也要将敌骑全部斩尽杀绝,掩护赵无敌顺利到达朔方城。
一人一骑独战十二名突厥斥候,刀光闪过,热血飙飞,染红了一地的白雪。
张奔雷浑身浴血,成了一个血人,这些血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一样的红得妖艳。
刀锋撕开衣物,划开肌肤,斩断骨骼,所过之处,扑通扑通,留下一具具尸体。
张奔雷以一对十二,虽然悍勇且经验丰富,依然遭受多处重创,血流如注,已是强弩之末。
左臂被一斧砍中,骨头都断了,只剩下少许的肌肉相连,右手则被削去了三根手指,而背部一道可怖的伤口,都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扑通!
战马被敌人狼牙棒砸断了一条前腿,再也无法支撑,带着张奔雷扑倒在雪地之中。
此时,还剩下五名突厥人,其中一人凝视着朔方城的方向,喝道:“看他们拼命的架势,一定是在掩护报信的人,我们立即追击下去。”
五名突厥斥候打马飞奔,没入风雪之中,朝朔方城方向追击而去。
张奔雷扑倒在地,血流了太多,生机在快速流失,眼神黯淡,眸光涣散,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臭小子,快跑呀……好好活下去,你小媳妇……还在家……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