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也就是遇到了武攸暨,若是换成武懿宗、武承嗣之辈,早就老大耳刮子招呼了,让你尝尝蔑视老武家人的代价。
武攸暨心有怨怼,但因对方偌大的年纪,却也不好发飙,只好绷着脸,默不作声,选择了冷对抗,以表示心中的不满。
“咳咳,张使君,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因操劳民事过于劳累,从而偶受风寒、身体不适?”沙吒忠义老将军虽是胡子出身,但却效力大唐多年,没少和文官打交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文人士族身上大多有那么一点可笑的气节?
因此,他怕那老年官员因书生意气而太过于执着和失态,不知道掩饰心中的爱与憎,得罪了武攸暨,从而与武氏一族交恶,给自家带来杀身之祸。
使君,是一种尊称,具体起源已不可考,大约在汉时就有,譬如那位蜀汉先主昭烈皇帝刘大耳朵,在四处流浪之时就被人称之为“刘使君”。
在而今的大唐,使君乃是对州府一级的主官、也就是刺史的专称。
沙吒忠义称呼眼前这位老者“张使君”,那么此人必定就是代州刺史,一个六十多岁的刺史,还是一个边地的下州刺史,武攸暨还真没往心里去。
因为以老者的年纪和官职来看,此人必定没什么背景,在朝堂之上也没什么借力,且以他老人家的年纪来看,这辈子也就客死他乡的命了。
“武将军,这位就是代州刺史张柬之张使君,你二位还不认识,不如借此机会多亲近亲近啊!”沙吒忠义打着圆场,以免武攸暨心生芥蒂。
张柬之?
武攸暨听到这三个字,心中倒是有了些许印象。他虽然不曾见过此人,而且在大唐朝野内外,张柬之的官职也不算大,但却并不影响武攸暨知道他的过往。
因为张柬之此人少时极为聪慧,曾被昔日大佬令狐德棻看好,并寄予厚望,期待着他将来能成为大唐一代名臣,辅佐帝王成就一个盛世。
只可惜,令狐德棻是没有看到那一天,且直到现在,其后人在家祭的时候也无法给他告知好消息。
因为这个张柬之中了进士科以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不招人待见被外放任清源县丞。
此后,张柬之就在县衙里呆了好几十年,就像是一枚钉子钉在了县衙的板凳上,渐渐地被人遗忘。
而昔日的伯乐令狐德棻,也因此成了士族圈里的一个大笑话,即便是死去多年,却依然是高门大户人家的酒宴上佐酒的笑料。
如此高龄的县令,且在县衙中熬的时间之长,可谓是古来不曾见,因此也颇为受到士族关注,被誉为“大唐第一县令”。
当然了,这个“大唐第一县令”更多的是讽刺和揶揄,但却也因此让张柬之出了名,否则以武攸暨这样的官场新丁、也身在军中,如何能听过他的大名?
只是,这位老先生不是一直在干县令吗?怎么成了如今的代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