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州的佐官,就是别驾、司马和六曹事,别看都是刺史的佐官,做不了一州之主,可再怎么说也是进入了高官的行列,一般人不熬个数十年,是难以爬到这个等级的。
而县令虽品级不如州佐官,可县令是一县之长,在百里范围内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属于典型的“官小权利大”的实权派。
那张柬之老儿正经科考出身,混到头发都白了还是一个县令,可见县令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且授官乃是国之大事,一般五品以下由吏部考核并提名,由政事堂诸位宰相共议,而五品以上则由皇帝、如今是天后她老人家亲自定夺。
赵不凡明显兑现不了他的承诺,那么,按照张翰的推测应该是出于太平公主的授意,因此才有此一问,予以求证。
赵不凡尴尬地笑笑,道:“张都尉,你的怀疑某家知道,某家不过是公主殿下的看门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某家之所以给出承诺,自然是在离京之前,公主殿下亲自交代的。
不瞒张都尉,某家此次前来扬州,就是奉公主殿下之命前来探望某叔父的家人的。公主曾千叮咛万嘱咐,要某家一定要妥善安置,不可让她们受丁点委屈。
某家都这样说了,都尉该相信了吧?”
“呵呵,老汉失礼了!”张翰朝着神都方向躬身一揖,算是给太平公主行了个礼。
唐人重礼,所谓尊卑高下,对于张翰来说,太平公主自然是尊者,哪怕是相隔数千里,只要是提到了她的名字,那也是要行礼的。
张翰隔着数千里地给太平公主行礼,算是为自己的妄自猜疑赔罪了,继而又眯着眼睛思索了一阵子,似乎是在寻思该给儿子张老实某个州佐官还是一县的县令?
好一阵子,张翰忽然长叹道:“赵侍卫长,老汉谢过公主殿下的好意了!只是,给犬子谋个一官半职之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为何?”赵不凡不解地问。
张翰面色凄然地道:“犬子实在是……不堪造就,若为官、岂不是祸害一方?老汉可不敢造孽,就让他好吃好喝、乐乐呵呵地过完一生吧……”
赵不凡在来扬州的路上见过张老实,还将人家拉车的牛给撞死了。当时的确觉得张老实为人很是不堪,而张翰也曾说起昔年张老实曾因遭到惊吓伤了心志,因此也就不难理解张翰的拒绝了。
张老实那样的的确是做不了官,可话已经说出来了,且张翰就这么一个儿子,唯一的孙子张三郎也死了。
这样一来,赵不凡就是想给予补偿,也无人可以承受,倒把他给难住了。
崔刺史在一旁暗暗可惜,慨叹这世上还有官位无人要的。甚至曾有那么一刹那间,崔刺史心中产生了一丝冲动,想把自家的儿子踅摸一个过继给张翰,好延续他们老张家的香火,顺便捞一个县令玩玩。
可他毕竟是清河崔氏的嫡子,出于五姓七望的声名,还干不出来这么无耻的勾当。
良久,张翰又问道:“赵侍卫长是一心想给老汉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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