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别驾因为无钱吃药问医而耽误了病情。
至于衙门的公务,自有同僚打理,不劳许别驾烦心,就是歇个三年五载也不打紧。
崔刺史说得倒是十分客气,可转过身好没等许家那仆人走远,就对着张兵曹道:“什么破玩意儿?编瞎话都不用脑子,还特奶奶的赏月?昨夜有什么月可赏的?整个一个小人……”
他发完牢骚,又惦记着张翰,于是派人去张府打听,看看那老家伙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多时,前去打听的衙役回来了,告知张府在发丧,说是他们家小郎君昨夜突发疾病,不治身亡。
崔刺史一颗心终于落地,与张兵曹相视一笑,道:“老家伙还是一条汉子,没有出尔反尔。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无动于衷,就由张兵曹你代表本官,前去道个恼。”
而此时,扬州城外,东三十里龙山脚下,月落湖畔,赵无敌的老家是一片忙碌。
赵六爷派来的大批匠人正在加固和修缮茅屋,而在茅屋的右边,相隔不远处,一帮子人正在打新房的地基,而村民们也自觉地前来帮忙。
窈娘听了赵不凡的回报,也放下了寻死的念头。既然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她干嘛还要寻死?她若是死了,谁来替她照料鸢儿?而且,待到明年春末夏初时节,郎君归来的时候,岂不是很伤心?
误伤人命的事情被搞定了,而郎君也立了功劳,做了官儿,窈娘心情一好,脸上也多了几分水色,显得更是靓丽了几分。
不几日,三间茅屋修缮一新,屋顶上面新换了黄橙橙的茅草,四面的板墙也换了新板,屋子里添置了簇新的家具和器皿。
本来,依着赵不凡的意思,茅屋虽修缮好了,大可将其作为叔父一家对祖先的念想,就那么空置着就好。
至于婶婶和小姑姑二人,自然是要住进新房子里的,可窈娘断然拒绝了,带着鸢儿住进了茅屋,就连昔日的好多破破烂烂的家什都不肯扔掉,全都搁在茅屋中。
她所坚持的理由很朴实,那就是郎君作为一家之主还没有回家,哪有女人先搬进新房的?
至于舍不得扔掉那些旧家什,纵然窈娘不说,赵不凡也能猜到。左不过是沾染了过去的点点滴滴,从而不舍抛弃,留作一份念想。
待到新房盖好以后,赵六爷亲自来了,并带来了大量的食物,其中来自南海的精米就有上千斤,更有大量熏制好的肉食。
窈娘烹制了几大锅的米饭和肉食,请村民们大吃一顿,可把村民们给乐坏了。
大碗香喷喷的雪白米饭,大块的肉食,哪怕是过年也没有这么丰盛过,上了年岁的老人们一个个唏嘘不已,念叨着:“窈娘这孩子是个好女子,让咱们吃这样的饭食,都赶上天后他老人家了……”
在朴实的村民眼中,武后无非也就是顿顿白米饭、大块肉罢了。而今,他们也吃上了白米饭、大块肉,还有什么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