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可不就垂在胸前吗?
“病不诲医,公主,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公主决断。”孙先生决然道。
太平公主被逼得没法,因为怀中病着的是她的幼子,哪里还顾得上其它?一咬牙伸手从衣领处拽出一截红绳,掏出那物件,可她一手搂着幼子,无法将其解下,还是李敏上前,帮她给解下了。
一根红绳,从暗红的颜色上可以看出颇有些年头了,不过,那红绳却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也就是坚韧些,不宜腐朽,搁商铺里花个几十文钱就能买到。
孙先生看的不是红绳,而是红绳上系着的那个小玩意儿。那是一枚铜钱大的圆形玉珏,看上去色泽并不纯净,外表颇为粗糙,其中心部位有一处浑浊的地方,貌似是沉积的杂质。
说实话,以孙先生的眼光和见识,就这么一枚玉珏,就算是扔大街上,他都不会弯腰去拾起来。
他略显失望地看着太平公主,那意思是您那里还有没有别的物件?
太平公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手将玉珏扔给了他,自去抚弄自家的幼子。
可随着玉珏的离开,薛崇训又不好了,脸色变得越来越差。孙先生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连忙将玉珏挂在薛崇训的脖子上,果然,小小人儿又安静了。
孙先生让太平公主将薛崇训重新放在床榻上面,又仔细给他诊脉,良久,点点头,道:“小郎君的脉象平稳了,就这样让他睡一觉,以老夫看来,应该是没有凶险了!”
太平公主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将长子长女搂在怀中疼了一会,轻声道:“崇胤,英娘,崇训已经没事了,你们也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两个孩子虽然不舍,可一向是对母亲很敬畏,于是乖乖地行了礼,自有侍女带着离去。
薛崇训睡得很安稳,自有侍女仆妇照料,就连他的乳娘、先前的那位女官以及金南一,都被她给撵去休息,只有李敏任她怎么撵,依然不肯离去。
至于小小,到底是个孩子,在回城的时候就在马车里睡得口水滴答,太平公主也不忍叫醒她,估摸着小丫头还在车中做梦呢!
那位女官哭哭啼啼,一个劲地请罪,惹得李敏恨得牙痒痒,抬脚又要踢她,太平公主连忙喝止:“李敏,你怎么又要打她?她可是你亲妹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话?
再说了,她有什么罪?还有你,你,你们……”
太平公主指着薛崇训的乳娘、金南一和其他侍女仆妇说道:“本官离家的这些日子里,多亏了你们服侍几位小郎君和小娘子,至于崇训病了,也怪不得你们。
你嘛,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行了,你们去睡会吧,这里就交给本官这个不称职的娘亲吧!”
却原来那女官是李敏的亲妹子,怪不得她会一巴掌打得那么重。
众人都知道太平公主的性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也就不再坚持,纷纷离去。
太平公主走到室中另一边,在华美的地毯上坐下,并示意孙先生在对面坐下,抬眼道:“孙先生何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