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夜。”太平公主款款移步,晃悠到那刀笔吏跟前。
那刀笔吏先是一愣,心道俺只是听吆喝的,靠一支笔写写画画混口饭吃,可没有掺和任何事情。你们大人物斗法,俺连池鱼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一只虾米,还是最小的那种,您堂堂大唐公主,天潢贵胄,该不会拿俺开刀吧?
“咳咳……”就在刀笔吏战战兢兢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京兆尹黄志杰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抬眼一块,京兆尹正那眼瞪他,同时,一只手借助大袖的遮掩不停地做着手势。
他仔细瞅着那手势,琢磨着其间的寒意……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明白了京兆尹的意思,是让他赶紧滚蛋,将几案让出来,请太平公主落座。
太平公主的意思是来听审的,可她是大唐公主,地位尊崇,若老是站在堂上,黄志杰敢落座?而那些衙役们岂不是从头到尾都得趴在地上?
在黄志杰的两旁各设有一张几案,左边是老神在在的武承嗣,看他那样子并没有起身让座的意思,而右手边则是负责记录的刀笔吏。京兆府倒也不缺一领竹席和一张几案,可问题是摆在哪里?
最靠近黄志杰的地方,左边是武承嗣,右边是刀笔吏,这样一来,增加一个席位无论是摆在谁的下手,都无法匹配太平公主那尊贵的身份。
正好太平公主也没有讲究的意思,主动挑选了刀笔吏的席位,解决了黄志杰的难题,可把他给乐坏了,连忙催促那不开眼的刀笔吏滚蛋。
刀笔吏明白了黄志杰的意思,立马将笔墨和纸全都给捧起来,离开了他的专座,但举目四顾,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黄志杰连忙请太平公主落座,然后,对刀笔吏轻声嘀咕:“蠢材,就在本官的书案边记录吧!”
黄志杰请示了公平公正和武承嗣,得到他二人的首肯以后,准备升堂问案。
他抓起惊堂木就要重重拍在书案上,却突然想到今日这京兆府中可有两个大人物在场,并非他黄志杰耍威风的时候,于是,只见一只手抓着惊堂木猛地拍下,却在快接近书案时停住了,接下来轻轻“放”在书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既然无法做全套,那么接下来的那句“来人,带人犯”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以黄志杰的揣测,若是他将赵无敌称之为人犯,太平公主定然是不乐意的。
既然如此,干脆就将开场白全都给省了,反正以武承嗣那个草包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他面带微笑,凝视赵无敌,问道:“那个……赵旅帅,武相告你潜入他的府邸,偷走了他的大食宝马,可有此事?”
赵无敌正要开口,却只听太平公主说道:“慢着,黄府尹,但凡是断案,既有嫌犯,那么就必有苦主,却不知苦主是何人,为何不见?”
“苦主是……”黄志杰脑袋大了,只好拿眼直勾勾看着武承嗣,那意思是武相,您看着办吧,这可是太平公主不依不饶,看你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太平公主说的一点都不错,既然是告赵无敌偷马,那么举告之人就不能不露面,否则,岂不是无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