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泪,一滴又一滴,滑过那绝美的容颜,她的声音竟有些凝噎:“大郎,我已经失去了一次,再也不想重温那场噩梦,太可怕了,你就当为我着想,且随我离开这里,明日事明日再说,大不了明日我进宫去求一次母后,想来,她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太平公主意有所指,可赵无敌并不知道因为那块玉珏牵连出昔日的故事,让武后怀疑其他的出身。
他虽是清白的,却不能随太平公主离去。因为武承嗣咬了他一口,所谓贼咬一口,入木三分,被当朝宰相给咬了,若不能洗脱嫌疑、证明清白,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以前拂袖而去,那就真的洗不干净了。
他必须留在京兆府中,以待明日黄志杰或是请武攸暨来验明青玉奴的身份,或是奏明武后让突厥小可汗忽必利来亲自指认,只有确定了青玉奴的来历,方才能洗脱他的冤屈,还他清白。
他摇摇头,却不知该怎么说服太平公主,面对这个痴情而又倔强的女子,真的没什么好办法。
满屋子寂静无声,所有人各怀各的心思。
武承嗣半眯着眼睛,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神秘中又带着些许诡异,怡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饶有兴趣地看着太平公主和赵无敌,如同在欣赏着一出郎情妾意的大戏。
他的脑筋本不够灵活,却也不笨,从赵无敌的一席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让他倏然惊醒了,不再气愤和焦急。
赵无敌说的不错,只要他今夜离开了京兆府,那么就再也洗不干净。
嘿嘿,老子就是无中生有,胡攀乱咬,可那又如何?哪怕是有忽必利作证,大不了到时候老子就说是酒后眼花,认错了马儿,你能耐我何?
我武承嗣已提前安排了退路,立于不败之地,可你们呢?就冲太平那性子,一旦认准了的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头,绝对不会任由小白脸在大牢中受苦的。
这样一来,事情就朝有利于本相的方向发展了,带明日本相再给门下的那些走狗打个招呼,嘿嘿,即便是不能斩了你赵无敌,也将流放岭南,让你尝尝本相当年受的诸般苦难。
他坐在堂上看风景,黄志杰却一个脑袋两个大,想上前点拨一番,想了想,终究是长叹一声,就此就罢!
他黄志杰和太平公主之间相差何止千万里?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公主门下的走狗都算不上,如何能说那些掏心窝子的话?一个不好,画虎不成反类犬,反而引起误会。
房遗则叹了口气,满屋子的人是各怀鬼胎,没有一个靠得住的,而今也只有他老人家出头了。
他缓缓起身,挪动脚步,慢慢踱到太平公主身边,低声劝道:“公主,赵无敌所言甚是在理,如今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嫌犯,在京兆府没有结案以前,他是不能离开的。
否则,你让世人如何看他?让他日后如何立于天地间?
公主啊,你本是兰心蕙质的奇女子,仔细想想,你要是将他给带走,可不是帮他,而是害了他一生一世。
别的不说,恐怕这屋子里的某些人是正中下怀,早就离着口水眼巴巴地等着你这样做呢!喏,就是那位,一脸的贪婪相,就跟头猪似的。”
太平公主眼角余光一扫武承嗣,一张俏脸立马就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