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葳蕤,映着叶蓁蓁笼起的弯眉。她的侧侧剪影映小佛堂上雪白的墙壁,变得模糊不清。
待身边服侍的人都被屏退,叶蓁蓁跌坐在蒲团上,拿银剪拨弄着香灰,喟然轻叹道:“陶灼华,我曾经真心想与你做朋友,可是你瞧,这么简单的心意却是那样艰难。怪只怪,你不该挡了我的路。”
何子岑知晓酒宴上的这一幕,已然过了好几日。
那一日长春宫里坐得无趣,他想要望一望陶灼华,却总被何子岱挡住视线,偏偏叶蓁蓁又在自己面前一派恬柔。瞧在昌盛大将军的面子上,他对这位郡主极其客气,随着她说了些闲话,四殿下何子岩已然等不及要打马球,使了内侍来催。
几位皇子结伴离去,浑然不晓得酒宴上有人中毒。过后谢贵妃三缄其口,不允许宫中传播消息,何子岑直到再次入宫给德妃娘娘请安,方听德妃娘娘说起那惊险一幕。
德妃娘娘抚着胸口道:“小姑娘脸色惨白,吐得不成人样。谁承想好好的宫宴闹成这般模样,谢贵妃守着人父皇主动请缨,要查背后下毒之人。如今推出个宫婢顶罪,真正的幕后主使还不晓得是谁。”
何子岑一颗心都被紧紧揪起,紧追着德妃娘娘往下问道:“那灼华郡主中的毒要不要紧?太医们怎么说?母妃可有派人瞧过?”
德妃娘娘听得奇怪,不觉诘问道:“你什么时候对后宫的事如此上心?”
何子岑晓得自己有些失态,生怕德妃娘娘瞧出端倪,便及时转圜道:“儿子何曾是对后宫的事上心,只因那灼华郡主身上牵着两国的情谊,她刚刚为质不久,若此时有个三长两短,父皇难免遭到天下人非议,母妃您说是不是?”
牵一发而动全身,对于陶灼华这么个身份微妙的人,何子岑的分析未必没有道理。德妃娘娘将笼在暖袖里的手抽出,怜爱地抚了抚何子岑的额头,轻轻说道:“难为你肯替你父皇分忧,母妃悄悄说与你知晓,你父皇早便瞧透了那宫婢不过替人顶缸,这几日已然暗中派了人手,你莫要搅这趟浑水。”
何子岑嘴上应着,心里的牵挂却丝毫不减。前世里有没有宫宴他已然记不得,可是印象里并未听说陶灼华中毒。如今在青莲宫住下来不过月余,便有人私下与她结怨,想来陶灼华的日子比前世更为艰难。
前世的结还未解开,这下毒之中不晓得与前世的内奸有没有关系,何子岑远眺青莲宫的方向,遥遥压下心底的思念,转而悄悄唤了个暗卫过来。
吃了几日太医开出的药,陶灼华身子渐渐复原。只是连着几日不曾出门,躺在床上有些憋闷。娟娘看她气色尚好,便扶了她起身,又替她穿了厚厚的斗篷,扶着她去花墙边瞧那几枝才开的腊梅。
陶灼华在铺好了锦垫的游廊里略坐了一坐,虽然梅香盈袖、暗影动人,可是她大病初愈的身子却依旧困倦,强撑了一会儿,便只好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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