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灼华不过是商贾之女,身后没有可用的母族,往后也成不了何子岑的助力。若是儿子真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德妃娘娘便想早些慧剑斩断情丝,不要儿子与她藕断丝连。
德妃娘娘便将碟子一推,神色如常般吩咐绮罗道:“难得灼华郡主有心,想着本宫素日的照拂。她的身份尴尬,大约明日里也不会阖宫拜会。你替本宫封一对金玉满堂的金裸子,再拿个上等的红封,算是本宫替她添岁。”
言下之意,德妃娘娘并不希望明日陶灼华前来拜年,而是要她老老实实待在青莲宫中,对她有了一丝疏远。
德妃娘娘态度上些许蜘丝马迹的改变,何子岑与何子岱这一对各怀心事的兄弟都瞧得清清楚楚。如今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候,德妃娘娘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应对谢贵妃要突然收养何子岩这件事上头,想要两兄弟将全部精神用来与何子岩抗衡,并不希望此时为个女孩子节外生枝。
母子三人依然有说有笑地用过年夜饭,德妃娘娘记挂着两兄弟明日一早还要向仁寿皇帝请安,便不留他们守岁,子时的钟鼓声刚刚敲过,就催着他们去歇息。
大年夜的烟花此起彼伏,陶灼华立在清莲宫最高处的小琅嬛之上,瞧着远远一朵朵大丽菊般灿烂的烟花缤纷璀璨,倏然压了下来,又有另一朵更回璀璨的烟花压上枝头。
此情此景,前世已然瞧了多遍,依然是喜欢这样的烟花漫天。远处更是一片火树银花,将天空映得亮如白昼,想是大阮帝君已然领着群臣登上了城楼。
前世的每个除夕夜,她都会随在何子岑的身后,望着他在城楼上接受百姓的参拜,听着他在身边温柔的低低喃语道:“灼华,咱们又共度了一岁。”
一同在深宫里渡过了来到大阮的第一个除夕,可惜两人依然是咫尺天涯。
此时此刻,除却挂心着依然飘荡在海上的舅父一家,陶灼华便是对何子岑深深的牵挂。奈何宫院沉沉,她与德妃娘娘的长宁宫不过数丈之隔,却似是山水迢迢般无缘见面。
绮罗捧着德妃娘娘的赏赐,客客气气到了青莲宫,依旧似从前那般笑着吃了茶,又领了娟娘的荷包,这才屈膝告退。陶灼华却瞧得分明,从绮罗那丝比往日更加客气的言辞中读到了一点疏离。
青韭素饺,本来也是德妃娘娘的喜好。自己一腔敬慕,却惹了德妃娘娘猜忌。想起那几句隐晦地提醒自己不必去长宁宫的话语,陶灼华唯有无奈叹息。
大宴连着小宴,从初一开始便陆续有诰命们入宫拜年,宫里每天都车马如织。
远远近近的丝竹声盈耳,却让陶灼华更添凄清。本来只有长宁宫一处可去,如今德妃娘娘下了闭门羹,她便更加无所事事。深知后宫里的欢娱与自己无关,也不留在宫里添些膈应,便要娟娘走了趟长宁宫,请德妃娘娘赐下出宫的牌子,只道是想去瞧瞧民间的花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