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地行了个礼,问道:“小姐,您是在唤老奴吗?”
陶灼华便浅语低笑道:“正是,这位嬷嬷有礼了。我是青莲宫的陶灼华,今日带着丫头出来,想取些松针土栽花,瞧着嬷嬷您打理的这片药圃十分旺盛,便忍不住想进去瞧一瞧,不知您是否方便?”
离着这片百日红不远,便是几株遮天蔽日的云松,茯苓手里挽着篮子,除却两个小小花盆,已然盛了多半篮子的松针土。
那嬷嬷不疑有它,只在听到陶灼华的名字时微微愣怔了一下,些许细小的动作便落在一直用心观察她的陶灼华眼中,她又含笑问了一声:“嬷嬷,这都是些什么药草,我们能进去瞧瞧么?”
老嬷嬷面上堆着些慈祥又恭敬地笑意,走过来打开了篱笆墙低矮的门扉,弯腰行礼道:“老奴失礼了,原来是郡主殿下。您贵步踏贱地,老奴惶恐还来不及。”
陶灼华便沿着青色碎石的小道,一径走到药圃前头,佯装很感兴趣地弯下身去,指着几株才刚发芽的婆婆丁问道:“嬷嬷种的这是什么?”
老嬷嬷蹲下身子采了几株递到陶灼华手上,柔和地笑道:“这是婆婆丁,学名唤做蒲公英,煎来煮水可治咽喉肿痛。那边还种了些甘草,是为了冬季止咳所用。老奴年纪大了,领着这看管花圃的营生,便开了片药圃种些药草自用。”
随手指了几种药草,老嬷嬷一一说与陶灼华听,陶灼华目中云锦堆叠,似是对这些东西极有兴趣,临走时拿着老嬷嬷给的药草,又饶有兴致地请教了些药草的问题,这才命茯苓散下个半两银子的荷包,主仆两个兴冲冲地回去。
虽然缺少人脉,打听个把奴婢却不是难事。逢着内务府再送钱米过来,娟娘便沏了好茶,留下新任的那位总管公公说话。
娟娘满面感激,递上了一个小小的红封,多谢他这些日子对青莲宫的照应。
那总管将红封握在手里轻轻一掂,感觉轻若无物,晓得里头必然是张银票,少说也值十两银子,一张脸不由笑得如盛开的大丽菊一般。
他略略谦让了片刻,便半推半就收入了囊中.娟娘再说了几句感激他的话,瞧着他谈性正浓,便笑着问道:“向公公打听个人,也好叫咱们能够放心。不瞒您说,前日郡主去御花园里取松针土栽花,不意遇着位种药草的老嬷嬷,拿着她给的几株药草十分宝贝,还想学着种这些东西。”
那总管惬意地饮了口茶水,不在意地说道:“那个高嬷嬷啊,是第一古怪的人物。本来早该放出宫去,她却一次一次把名额让给旁人。整日摆弄着她的花儿草儿,种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娟娘见总管知道这么个人,便将身子略略往前倾,十分专注地听着,有些担心地问道:“不瞒公公您说,咱们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难得遇着位像公公这般热心的人。因此她与郡主骤然热络,我这心里便一直揪着,生怕是别有居心。公公能否细说一说,她是个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