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染微寒,又是朔风满园,青莲宫里新放了月例,陶灼华还特意自掏腰包,为宫人添了身过冬的新衣。
秋香得了月例,连同这些时日攒下的一些赏赐,一共存了三两银子,都喜滋滋地装进荷包里。想着前些时父亲生病,家中一定等着用钱,便要趁着两月一次休沐的机会将钱送出。
娟娘从不苛责下人,晓得她有些孝心,不仅爽快地允了小丫头的所求,还特意收拾了几件半旧的衣裳,要秋香拿给她的母亲。
秋香将东西收拾停当,挽了个青布包袱便急急去内务府求了出宫的对牌,也不舍得雇车,只一溜小跑往家直奔。她家住在城南的针巷子,顾名思义那街道极窄,可想而知左邻右舍都是穷苦人家。
想着幼弟大约有段时日不见荤腥,父亲生病需要调养,秋香路过集市时便咬咬牙拿铜钱买了只烧鸡,又割了一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提在手里。
吱呀呀推开虚掩的院门,弟弟却并未如预料般循着香气从屋里飞奔而出,反是母亲王氏端着一盆好洗好的衣裳出来,见了秋香欢喜地唤了一声,忙放下手里的木盆,来接她手上的东西。
秋香便疑疑惑惑地问道:“父亲身体可好些了?怎么不见宝儿出来?”
“好多了,好多了。”秋香的父亲循声轻咳着从屋里走出,一脸沟壑的庄户汉脸上虽然还有几分病容,却比秋香上次回来舒展了许多。
他慈爱地望着女儿,眼中有些掩饰不住的歉意:“多亏你上次捎回的银子,父亲抓了几幅药,如今身上松乏了许多,到难为你在宫里受累。”
“不过是做些洒扫的粗活,又能受了多少累”,秋香生怕父亲被冷风扑到,忙将提着的东西往王氏手里一放,便扶了父亲的臂膀,将他搀到堂屋里坐下。
王氏脸上是喜滋滋的笑意,她将烧鸡与猪肉搁进厨房,转而撩起腰间系的围裙擦了擦手,再抓了一小簇平日不舍得喝的茶叶冲到茶壶里,风风火火地提回堂屋,给丈夫与女儿各斟了一杯。
秋香四顾一望,依然不见兄弟宝儿的身影,便再问母亲道:“宝儿莫不是去了哪里淘气?您莫叫他与后街那些个淘气包们搅合在一起。”
父母都是庄户人家,却有心叫兄弟识文断字。因此秋香省吃俭用,想替弟弟攒些奉束,好能送去学堂。她将系在腰间的荷包解下,捧出新攒的三两银子,尽数交到母亲手上,再甜甜笑道:“到了年节底下,赏赐必然比平时多些,明年春暖花开,大约便够送宝儿去学堂了。”
眼见秋香依然环视四周,在寻找弟弟宝儿的身影。王氏难掩一脸喜色,故意卖了个关子道:“宝儿横竖不是淘气,你猜猜他去了哪里?”
秋香瞧着父母都是喜上眉梢,心间蓦然一动,小心翼翼地猜测道:“难不成宝儿如今便是在读书?难为他这么用功,听着我的动静也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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