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一直追随不舍的年轻将领之一。
杜严摇了摇头:“看他们布阵防守的样子非常谨慎小心,一看就知道上次运粮被断吃了大亏,这次派出精兵强将来了,我们不能有丝毫情敌的心理。我们人少,就算是夜袭,也根本占不到丝毫便宜。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切断他们的粮道,焚毁他们的粮草,不在于杀伤多少敌人。还是等他们押运粮草回头时再说吧。等到那时,他们有大批粮草,行动必然迟缓许多。那时候我们再突袭,打得赢烧了几车粮草就好,打不赢他们顾虑重重,也不敢去追。那时候主动权就全部掌握在我们手里了!”
“那现在……”
“盯紧他们,一旦他们运粮回头,通知其他各部,同时请高将军前来主持大局。他们人数虽多,但我们一路上死缠烂打,一点儿一点儿地把他们拖瘦拖垮,我们不仅要留下他们的粮,我们还要留下他们的人!”杜严一握拳,望着远处篝火阑珊处自信满满地冷声道。
第二日一早,张扬就带着人马继续上路上。
想起昨晚的事情,张扬忍不住扭头瞥了身侧马上的晓娥,恰巧看见她那明亮的眸子投过来甜甜一笑,然后轻轻地对他抛了个媚眼。
虽然她穿戴的甚是严实,脸上还易了容,但张扬还是怕她那放肆的眉目传情让人看出破绽,嗔怪地轻瞪了她一眼,晓娥就乖巧地缩缩脖子,纯澈的眼神无辜极了,让张扬好笑又无奈,竟没有丝毫办法。
而晓蝶却是向妹妹严厉地瞪了一眼,晓娥这才嘟哝了一下小嘴,开始端坐于马上,目不斜视了。
“她们姐妹一个温婉乖巧,一个古灵精怪,每天没事亲亲她们逗逗她们,这样的日子在前世几乎是终极梦想了,但如今我却不满足了。这真是欲壑难平啊……”张扬看着两姐妹瞪眼斗法,张扬心里一阵感慨。
吴颖本打算一早就告辞,但当她走出荀家不多远,却发现爹爹吴列不知何时,慈爱地站在隐秘的角落里向她微笑,而他身边站着一个同样慈爱地看着她的中年文士。
吴颖看父亲一身乔装,就知道吴列不想被除了她之外的人注意到。于是吴颖忙吩咐老黑带着人马到前面歇息,她去去就来。
来不及寒暄,吴颖就被吴列和那个文士引到一个偌大的院落,散去成群的仆人,进入了一个隐秘的内室书房。
还没等吴颖疑惑地问询,就见吴列把她拉到那个文士面前,亲切地指着那笑容可掬的文士说道:“颖儿啊,快叫三叔!”
吴颖顿时瞪大了眼睛,迷惑地看着父亲,面对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她如何喊得出口?
吴列嗔怪地瞪了一眼女儿,而那文士却是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他满意地打量着吴颖,点点头,和蔼地对吴颖说道:“孩子别怕,我是你爹亲弟弟,你的亲三叔吴衷啊!在你爹和你二叔三叔刚在吴家堡立足没多久,你三叔就出来闯荡了。我还记得,十八年前你出生在颍川那年,三叔见过尚在襁褓中的你,一转眼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吴列适时地瞪了吴颖一眼,没好气地责怪道:“难道爹还会骗你不成?你小时候不是常问你怎么只有二叔四叔,三叔去哪儿了。这不,你天天盼天天说的三叔就站在你面前,你倒不敢认了——”
吴颖在吴衷慈祥而期待的注视下,在父亲一声声的责备督促声中,最终抿了抿唇,轻轻地低下头柔柔地唤了一声:“三叔……”
“唉!”当吴颖终于叫出“三叔”这两个字时,吴衷欢喜地答应了一声,欢喜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眼角都渗出了点点泪花。那副发自真心的疼爱,让吴颖心头一颤,心里一酸。
看着他那如同父亲一般的目光,对于这个三叔,吴颖再也没有丝毫怀疑。
“你三叔身体不行,妻妾养了一堆,但这些年下来生了三个兔崽子之后,再也生不出了。你三叔眼馋人家闺女的孝顺馋的不行,今日寻着自家闺女了……三叔高兴啊!”吴衷说着就手忙脚乱地在自己的腰间乱摸起来,半刻之后才颤巍巍地摸出一块剔透晶莹极其精美的玉符。
“这是你祖母当年在白马寺给你三叔求的玉符。你不知道你三叔一出生身子骨就弱,若非它的庇佑,你三叔可能早就没了。三叔知道颖儿吴毅高强,是个万里难寻的女英雄。但战场上刀枪无眼,你又肩负着咱们吴家的荣辱兴衰的重责,三叔又没有能耐保护你,就让它陪着你吧,保佑我们家颖儿一辈子平平安安,无病无灾。上了战场逢凶化吉,刀箭避着走,神鬼莫近身!”吴衷说着就拉过吴颖的手,把那块美玉郑重地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三叔——这太贵重了——”吴颖吃了一惊,忙推辞到,但却被吴衷用嗔怪的眼神止住。
“你三叔现在是衣食无忧,动动嘴皮子就能衣食无忧,拼命的机会更少,留着它也是没用!”看吴衷不可置疑的目光,加上吴列默许的目光,吴颖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美玉收到了怀里。
吴衷慈爱地不住地打量吴颖,越看越喜欢,最后转头对吴列哈哈笑道:“我这侄女儿跟嫂子长得真像啊,世间又多了一个绝世佳人啊!不知道哪个王侯家的公子有福气啊!”
吴列白了弟弟一眼,没好气地笑骂道:“颖儿是我生的,又不是你生的,你跟着高兴什么啊!”但语气中丝毫掩饰不住他的自豪之情,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成为万人瞩目的优秀者,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别人赞扬羡慕?
“大哥,你这就不对了啊,颖儿虽不是我亲生的,但那也是我亲闺女,我疼她你管得着吗!”吴衷不满地嚷嚷道。
他们争论的不亦乐乎,吴颖只得哭笑不得地站在一旁看着,心中却是无比的温馨和感动。
但是一想起三叔口中那个嫂子,吴颖的好心情就大打折扣。原来自己的母亲真的是另有其人,师父并没有骗自己。
等到三叔吴衷让他们歇息,自己去亲自张罗酒菜时,吴颖才凝视着父亲认真地问道:“爹爹,我娘……她是不是叫张毓……她在哪里?”
吴列听到女儿的问话,如遭雷击,魁伟的身子剧烈地一颤,半晌才回过神来。等他转过身面对女儿时,沧桑的脸上满是无奈和迷茫:“我也不想知道是谁告诉了你这些,但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你……不错,你亲生母亲叫张毓,是让我爱了一辈子,又愧疚了一辈子的女人……”
“她在哪里?!你不是每年都来颍川跟她幽……见面的嘛,她是不是在颍川?!”吴颖急切地看着吴列问道。
吴列看着女儿苦涩地摇摇头:“我那都是骗你娘的……自从十八年前把你从颍川抱回吴家堡,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再也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