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显奏其事,使朝廷裁之。”于是上表。
其实在此之前,董卓面对黄巾连连败北(保存实力,自显示弱而已),更是屡屡不听号令自以为是。孙坚和皇甫嵩都劝元帅张温惩罚董卓,但张温此人真的很温和,跟陈温一个模样,不听苦劝,只是好言相劝董卓要以大局为重不要闹个人情绪,始终没能处罚董卓半分,也没有上书参奏董卓。
但董卓却没有念张温的好,等到上台之后,第一批就干倒了张温,皇甫嵩,卢植这些重量级统帅。
还好孙坚那时候率军去扬州平乱,躲过了董卓的雷霆之怒。
皇甫嵩上书,朝廷责备董卓,董卓对皇甫嵩更增怨恨。后来,董卓秉政,征召皇甫嵩为城门校尉,想寻找机会将他杀掉。皇甫嵩应召将行,长史梁衍劝他起兵抗拒董卓,与袁绍呼应。皇甫嵩不听。皇甫嵩一到,主管官员便秉承董卓之意,上奏朝廷,将他交付审判,想把他处死。
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寿跟董卓有交情,从长安跑到洛阳,投奔董卓。董卓正摆设酒宴,大会宾朋,皇甫坚寿抢步向前,与他辩理,且责以大义,叩头落泪。在座的宾客深受感动,纷纷替皇甫嵩求情。董卓这才离席而起,拉皇甫坚寿和自己同坐,并派人释放皇甫嵩,任命他为议郎。后又升任御史中丞。
但皇甫嵩从此就成了如今这番模样,跟看破红尘的和尚一样。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董卓叫他他就来吃吃酒出出席,不发表任何言论,也不参加任何集会,完全是要把自己与世隔绝,简直是自闭症前兆。
大半年下来,董卓也渐渐对这个老对手消除了戒备。在他看来,皇甫嵩是真的看破红尘,无心险恶的尘世了,也就对他不管不问,任由自留了。
如今皇甫嵩暗语讥讽,董卓竟也不甚在意,而是呵呵笑道:“义真有儿有孙,自可享受天伦之乐,跑到荒郊野林跟野兽虫鱼为伴,实在是让人费解啊。”
皇甫嵩缓缓睁开眼,平静地看着董卓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路他们自己走。我老了,也累了,只想自己好好地忏悔前生的罪孽,别无他求。”
董卓望着真的有一身出尘之气的皇甫嵩半晌,皇甫嵩也如波澜不惊的湖面,淡然地看着他,最后董卓眼睛一动,点点头道:“强扭的瓜不甜,义真既然想走,我也不好再留。这样吧,我封义真为白马禅寺住持,义真看着如何?”
皇甫嵩摇了摇头:“只愿做一个撞钟扫地的僧侣。”
董卓点点头:“我这就派人送你过去。”
皇甫嵩淡淡地道了声谢,董卓叹了口气道:“你的妻儿你就真的不想了?”
皇甫嵩微笑着摇摇头:“缘分尽了,心中再无牵挂。”
董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看他,而是转过头哈哈大笑道:“王允呢,设坛,咱家要携天子祭天啊。”
出来时,只有蔡邕向皇甫嵩辞行,袁隗等人都对落魄的皇甫嵩视而不见、
“真羡慕你,还能出家做和尚,而我却只能伴国贼……保重啊,有空我会去看你。”蔡邕轻轻地握住皇甫嵩的手说道。
皇甫嵩也是有些感伤地说道:“你的苦我知道,就算天下人都误会你,我也始终知道你是个好人,好臣子。”
蔡邕感激地点点头。
告别蔡邕,不顾哭喊苦劝的爱妻和儿子,皇甫嵩只留下了一句:“我对不起你们,保重。”
然后就飘然而去,路过东门时,他远远地看见王允遮遮掩掩地走来。
皇甫嵩感到好笑:“既然选择了那条路,就把戏演好了。送别实在不必要。”
王允苦笑道:“都是老朋友了,怎能不送送。”
说着,王允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凑上前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要出去招募军马,反攻洛阳?”
皇甫嵩也不做伪,点点头笑道:“是啊。为了今天能出去,我可是半年没跟你说话了。”
王允望着皇甫嵩淡淡的笑容,突然哽咽说不不出话来,只是用颤抖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道:“大汉,就靠你了。你不行,还有我”
“若时运不济,国贼命大,我们都不行呢?”皇甫嵩问道。
王允目光炯炯,低沉而坚定地说道:“王允深受皇恩,只要能除国贼,粉身碎骨又有何妨?所以,不成也得成”
皇甫嵩点点头:“保重。”
然后他潇洒地走了,落落余辉中,他消瘦的身影映在巍峨的城墙上,显得很高大。
就当皇甫嵩在董卓西凉军陪同下东行时,张扬的大军正在马不停蹄地西行。
他们的轨迹竟有种惊人的重合。他们的路出发点不同,可是终点却是一样的。
一路上郭汜费尽心机堵截,但这样宽阔平坦无险可依的平原,他怎么堵得住
何况如今有了吴颖和曹操这两支生龙活虎实力不弱的大军加盟,整体实力强过郭汜不少,郭汜又不敢向周围的西凉军求助。张扬他们小心翼翼避着走,他们也是一样。
击溃了郭汜的五次追击,突破了他的六道单薄的防线,三天之后,张扬吴颖曹操大军终于扫清了前面最后的障碍,远远地望见了巍峨雄伟的洛阳的城墙
“洛阳,我们来了”张扬豪情万丈地对着西北向呐喊道。
同时,千万人同时呐喊道:“洛阳,我们来了”
郭汜远远地在暗处看着狼群一样的敌人,身边的参谋哭丧着脸说道:“将军,我们完了”
郭汜嘴角抽搐了一下,猛然转身挥刀,一片血雾飙起,那个参谋就倒地而亡。
“我完了之前,先让你你完了”郭汜红着眼狠狠地说道。
“将士们,随我冲锋,目标,董卓人头”张扬拔出腰刀,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然后万千骑兵汇成一道斑驳的洪流向着洛阳这座堤坝席卷而去。
一个崭新的时代,就在这时向他们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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