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只平淡地说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嘁——”殷笑满脸不屑,刚要抬手去拿筷子,就见一方白色手帕出现在眼前。
“殷姑娘起床后还没梳洗吧。”白冉说道:“下巴上有口水印。”
呃……殷笑动作一顿,难得的感到那么一点儿窘迫。
她也不看对方,一把将他手中的帕子扯下胡乱在嘴边抹了抹。然后随手拾起一个茶叶蛋用它包裹住,放在桌上用掌心轻压一滚,瞬间便将蛋壳去了个干净。
白冉摇了摇头,继续慢条斯理喝自己的粥。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里,三人都默默无语。
就是殷笑和柳捕头在争抢最后一支酱鸡翅时,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其实是柳青的筷子先落在鸡翅上的,然而还不等他夹回自己碗中,殷笑突然看着他,语气惊诧地快速说了一句,“柳捕头你肩上趴了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柳青脖颈一凉,胳膊一抖,鸡翅又掉了回去。而殷笑趁着这个空档一伸手,直接将装鸡翅的碟子都端回了自己面前。
柳青心中很哀怨,却还要若无其事地绷着脸,极力维持自己捕头的风度和威严。他实在无法目睹着殷笑吃掉鸡翅,干脆放下筷子,起身拎上自己的佩刀,出门上工去了。
白冉早已用餐完毕,却仿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直到确定柳青已经出了院子,才似不经意道:“殷姑娘很喜欢欺负老实人。”
殷笑耸了下肩,十分中肯道:“柳捕头是个好人。”豁达、忠厚、正直,或许有时候不够圆滑变通。但的的确确是个让人觉得安心可以亲近的好人,所以她才会这样明明白白、放心大胆地欺负他。
白冉对她的评价不置可否,微微一笑便将谈话引上正题,“殷姑娘,白某现在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愿意帮这个忙了。”
殷笑瞥他一眼,隔着桌子伸出了手,“先把荷包还我!”
昨天那父子俩配合默契,孩子又手法娴熟,显然是惯偷。当时街上人不少,看上去比她荷包鼓的大有人在。既然挑了她下手,其中必是有内情。
至于这内情……当然不用想知道是因为什么。想必众人齐心合力将她撵出沈府,也是这小白脸动了手脚。
白冉看了眼她指尖上的油污,又掏出一方白色帕子放在她手上。同样也不藏着掖着,“不过一个荷包,连同里面的银子,白某赔你十个便是。”
“白公子好大的口气啊!”殷笑轻嗤,阴阳怪气地调子同他昨日在临江仙的一般无二,“白公子,我那荷包用的可是我师父做法加持过的布。而且务必要在布料上绣好八卦辟邪图,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无限正气。世间仅此一只,乃是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你要如何赔?”
这分明……就是胡搅蛮缠。可白冉不知为何,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默然一瞬,难得能够继续和风细雨地和她对话,“原来是白某有眼不识宝贝。既然这荷包对姑娘如此重要,我明日就叫人将它寻回还给姑娘。这样可好?”
“这还差不多!”殷笑哼了哼,再次将他的帕子胡乱用了又胡乱丢开。
白冉抬手摁了摁眉心,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她抬手打断。
“要我帮忙也行,不过我有条件。”
“可以。”白冉略一点头,“殷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白某能够做到的,都会满足。”
“放心,我的要求不高,你白大公子都能做到。”殷笑边说着,边拿起支筷子敲了敲碗,“纹银五百两,算是我帮忙的报酬。”
“没问题。”
“银子先付,我要四百五十两的银票,其它五十两兑换成碎银。”
“小事。”
“另外,这五百两是我的报酬。我帮你忙的过程中,一切花销由你来出,我的食宿也由你解决。”
“这是自然。”
“白公子果然豪爽!”殷笑扬眉赞了一声,语气中却毫无称赞之意,“还有一点,就是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死了不行,伤了残了更不行。如果我感觉自己的安危出现什么问题,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此停止。至于你给我的报酬……我也概不退还。”
白冉这次没有立即答应。
他好看的眉峰渐渐蹙紧,凝视了殷笑小片刻才低声开口,“我会尽量保证殷姑娘的安全。不让你死了,或者伤了残了。”
“不行!”殷笑拒绝地斩钉截铁,“我这个人一贯很惜命。而且我还要去找师父,找到师父之前我不能出任何问题。”
白冉松了眉头,薄唇却抿成了一条线,目光也逐渐转冷,“殷姑娘……”
“哐哐哐”,院外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屋内状似对峙的气氛陡然一松。
白冉没有继续对话,刚站起身,外面的人已经横穿过院子,一头冲开了房门。
一身捕快装束的少年涨红着脸,气喘吁吁。不等气息均匀便急促地开口,“白……白公子,沈家……沈家又出事了!柳头儿让我请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