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重点。”殷笑翻着白眼打断他,似乎很不耐烦那些没用的前奏。
于是白冉也精简道:“重点就是,沈从山的父亲,沈老爷曾经得过花柳病。”
“什么?!”殷笑这次大吃一惊,“为什么你会问出这种奇怪的事?真的假的?!”
“不知真假。”白冉摊了摊手,似乎有那么一瞬难为情,但随即还是说了下去,“吴老爹年轻时也曾经染过那种病。当时安阳的黑巷有一个陈郎中,治这种病很拿手。他也是有一次去看病的时候,无意中碰见了沈老爷。不过沈老爷并不认得他,更不知道他就在自己府中做工。吴老爹人也很精明,没敢声张。而且那之后,他一直在府中刻意躲着这位一家之主。等攒够本钱后,就离开了。不过听吴老爹的意思,沈老爷当年的病似乎挺严重。”
殷笑抬手一托下巴,说不出无语还是什么,“所以沈老爷英年早逝,是因为这种病么?”
“谁知道呢?或许吧。”白冉无奈地摇摇头,似乎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和一个姑娘家讨论起这种事情来了。
“还有其它的么?”殷笑问道:“比如说那个着火的宅院,还有沈大少爷既然不是老夫人亲生,那他母亲到底是谁?还有谢婉言……”
“这种主人的秘闻,他一个后院的下人怎么可能知道。”白冉好笑地叹气,“至于谢婉言……那个时候他早已不在沈府做工了。”
殷笑直翻白眼儿,“所以你在最关键的时候消失了两天,就查出了这种没用的事情?”
“当然不是。”白冉低笑一声,“你还记得你梦中听见那首民谣么,沈府当年的确有一个人特别喜欢哼唱。”
殷笑重新正视着他,“谁?”
“就是葬身火海的管家夫人。”他轻轻吐出一句话,唇畔弧度逐渐扩大,“当年的管家夫妇都是江南梅岭人,而管家夫人的闺名……就叫寒英。”
“!!!”殷笑心脏一怔狂跳,脑中仅剩的那一点黑暗,也瞬间豁然开朗。
…………
柳青在入夜的时候醒了过来。
失血过多令他的身体虚弱到了极致,所以他只是短暂地睁了下眼,甚至都没看清楚守在身边的人是谁,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后紧随而来的,是伤口引起的高热不退。
滚烫的皮肤温度灼人,只把殷笑急的团团转。
柳青身上的衣服之前救治时脱了下来,然后就扔在一边没管。白天白冉拾掇的时候,在贴身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封信。
纸上大片血迹早已干涸,信上内容却仍旧可辨。是以她做威胁,让柳青独自去郊外。
所以自从看见那封信之后,殷笑便一直有些难过。如果这一次不是她过于自负,或许就不会连累柳青出事。
多么难得一见的老实人啊!
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不过好在耿大夫两贴药下去,他温度退了不少,明显有所好转。
只是柳青这样的情况,肯定是无法离开医馆了。但总霸占着诊室又耽误人家开门做生意,而且他们两个也不能一直守在这里。
于是在白冉又砸出一锭金子后,耿大夫老伴儿笑逐颜开地将后院的一间客房收拾了出来,用来给柳青养伤。随即又大半夜得张罗着让一名小学徒杀了只老母鸡炖汤,并且主动承担起了照顾病号的责任。保证过不了几天,柳大捕头又能生龙活虎的满城乱窜。
把柳青换完地方重新安置好时,五更天都已经过去大半。
两人坐在医馆前堂喘了会儿气,又吃了些点心,外面天色便开始放亮。
一夜没睡,殷笑多少有些萎靡不振。
白冉从前晚忙活到现在,几乎未曾歇息过,也是多少有些疲惫。
于是他将最后一口茶饮尽之后,转头看向趴在桌上闭眼假寐的人,“要不去我那里歇息一会儿?”
殷笑闻声撩起一只眼皮,看着他迟疑片刻后,东倒西歪地坐了起来,“也好。”说完便打着呵欠站了起来。
白冉放下茶杯,也跟着起身。
然后,就在殷笑准备伸手去抽门栓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砰砰砰”地砸门声。
突如其来地响声下来她一跳,还是从后面走上来的白冉动手开了房门。
门外,胡三儿浑身污渍衣着不整。他看着两人,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开口说道:“地道……地道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