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累了,我什么都没有和你说过!”
“一夜没睡?”殷笑轻声重复这四个字,“小梅,你怎么证明你一夜没睡?而且那夜厨房没开过火,既然无事,你又为何要睁眼挺到天亮。难道就一点不觉得困倦?我知道你和花匠老伯关系好,但是你真的不应该做伪证,误导府衙的差官办案。”
“我没有!”小梅扭头看向刘府尹,眼角泪光闪烁,全是被冤枉的委屈,“大人,奴婢从来没和她说过那些话。我那夜不知怎么就失眠了,恰巧月色明亮,所以就看了一晚上月亮……”
“你的确没和我说过!”屋子里响起愉悦的笑声,殷笑长吁口气,似乎有些如释重负。
小梅声音一顿,被她弄的有些发懵。
“我真怕你不说自己看月亮。”殷笑扁扁嘴,看向刘府尹,“刘大人,还记得我一开始便说过,那个声称案发当晚没有听见动静的人使了障眼法么。其实就是她说了谎。柳捕头几日前查案时,曾在花房外面碰见小梅。那时他旧话重提,想要追问些线索,小梅便说过自己在那晚看了一晚上月亮。也是这句话,让我确定了她在说谎!”她垂眸,重新将目光定格在小梅满是不可置信的脸上,“从数月前开始,沈府内便有闹鬼的风声流传。直到兰香死在井边,再加上那个路过的小厮疯癫上吊,更是闹的人心惶惶。如果我没说错,你声称清醒了一整晚,却没有听见隔壁的有任何动静,应该就是为了让人更加恐慌。并且官府介入时,也可以混淆视听,扰乱他们调查的方向。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却成了亲手埋下的坑。你忘了一点,兰香死的那晚,是初二。小梅,你倒是告诉大家,究竟是在哪里看了一晚的月亮?!”
随着她话音落下,屋子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小梅神色怔怔地。
她两瓣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就在殷笑以为她还会继续狡辩的时候,她突然一咬下唇,下定某种决心般开口说道:“是我!害死兰香的人是我,和花匠老伯无关!那天日落前我去了花圃,所以……”
“你搬得动那么重的石头?”殷笑漫不经心地质问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小梅,二十斤的石头,说重不重,但是也不轻。兰香并没有反抗。她的身高比你高出足足一头,那院中没有适合踩踏的高处。你有多大的力气,能够将那么重的石头举过头顶,并且准确无误的将她击中。兰香虽不是一击毙命,但是现场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这说明凶手砸下第一下的时候,至少命中目标,将她敲晕了过去。”
“我……”小梅张了张嘴,但殷笑依旧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你当然可以!你是想说,用你房间里养的杜鹃枝叶,让兰香服下昏迷之后再动手,对吗?哦,不对!”殷笑颇为懊恼地敲了敲额头,纠正道:“不能说你房间里的杜鹃。毕竟和我同住的时候,你并未在房内养过任何植物。因为你害怕。你不知道我要在沈府做多久,后厨附近老鼠多,偶尔总会有那么一两只钻进房间,误食到那些杜鹃的枝叶,然后中毒身亡。你怕久而久之,我发现你养的植物有毒。”
小梅双唇紧抿,一言不发。然而惨白的面色却已然承认她说的都是事实。
殷笑轻声叹息,“其实你完全不必如此。杜鹃在北方的观赏价值很高,就算它有毒怎么样,就算春红提醒过你又怎么样。不过毒死几只老鼠而已,毕竟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无缘无故地去食用植物的枝叶。但是你做贼心虚,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花草,除了能毒死之外,还有另外一种用途。”顿了顿,她抬眸看向屋内的其他人,“沈府后厨的佣人春红是江南人,杜鹃有毒便是她告诉我的。而之后我又去医馆求证过,杜鹃花若是大量服食会致人中毒丧命。可如果用法用用量得当,则是很好的蒙汗药。”
这几句话说完,她的视线正好停留在沈从山的脸上,“沈大少爷,记得那日白公子带我去找你时,你曾经说过。从数月前开始,沈府便有怪事频生。常有人入睡时是在床、上,但醒来时却变了地方,而自己却并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其实很简单,小梅就在后厨做工,她只需趁人不注意时,在饭食内放入用杜鹃花调制好的蒙汗药。让那些该熟睡的人熟睡,然后再悄悄将他们搬动到其它的地方。等到第二日那些人醒来,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再加上霓裳苑出现了黑影,虽然你下令不许张扬,但总有风声走漏。自然而然,就会有人将那些怪事推到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上去。一来二去,沈府便有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