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意识。直到有一阵凛冽的夜风袭来,才瑟缩着回过神来。
月亮不知何时在夜空中现了身。皎洁的光线映照在积雪上,反出柔和的光。
院子空荡寂静,显然那黑影的到来,没有引起行辕守卫的注意。一切,都只是一场不为人知的插曲而已。只有一扇破掉的窗子,是唯一的痕迹。
殷笑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又看了眼残破的窗户,心头凛然一惊。刚刚……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
书房桌案上的灯花忽然爆裂,光线跳动间发出微弱地“噼啪”一声。
秦穆不紧不慢地写下最后一个字,将笔搁在架子上,又拿起纸吹干上面的字迹后,方才折好装进信封内。然后又在封口处压上火印。
一身黑衣的矮小男人悄无声息地从屋内阴暗的角落中显身。他微低着头,姿态恭谨,却也让人看不清面上神情。
秦穆抬手将信封递给侍立在桌边的青锋,话却是对他说的,“边境之事无需忧心,皇兄大可以安心料理朝内。去年一战北夷早已元气大伤,短时间内,绝不敢轻举妄动。这封信你快马加鞭传回宫中,务必亲自交到皇兄手上。如果半路遇见阻拦,立即毁掉。”
“是。”那人低应了一声,随即便从青锋手中接过信件,悄然离去。
室内一时寂静无声。
青锋瞥了眼黑衣人离开的方向,又小心地看了看坐在桌案后面那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架势。
秦穆对他的反应视而不见,提起笔随意在纸上勾出几个线条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青锋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笃定地答道:“回王爷,过了明夜,刚好二十年整。”
“你记得倒清楚。”秦穆放下笔,抬眼看他。
“王爷。”青锋躬身抱拳,语气诚恳动容,“二十年前若不是王爷出手相救,属下早已冻死在街头。再造之恩,永世难忘。”
“呵……”秦穆看着他的架势,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不过随口一问罢了,你不必如此拘谨。”
“是。”青锋口中答应着,神态却依旧恭敬谨慎。
秦穆也不再强求他,只是摇头莞尔,“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一本正经了。这一点蓝鹰比你好太多。”
“蓝鹰是王爷师弟。”
秦穆修长的食指随意在桌沿上敲了敲,“蓝鹰的确与我同出一门,但他小了我整整十载。未曾与我在师门中相处过。可你却是我亲手调、教的。若细算起来,这情分说成师徒也不为过。你觉得呢?”
“呃……”闻言,青锋脸色变了变。两人主仆多年,他直觉秦穆这话后面有个大陷阱。可在对方目光炯炯地逼视下,又不能装聋作哑。短暂地犹豫后,他再次抱拳施礼,说了句绝不会出错的恭维话,“王爷对青锋恩同再造,莫说师徒,说是属下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只是属下出身卑微,不敢高攀……”
“无妨!”秦穆摆手打断了他,“你知道本朝选拔人才,向来重实干不重出身。你是我一手调、教的,能力自然不会错。担得起师徒名分。”
“王爷……”青锋隐约升起某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秦穆唇角一勾,风起云淡地吐出一句,“以后见了蓝鹰,记得改口叫师叔!”说完便站起身来。
青锋惊的呆立当场,待到反应过来时,晖王殿下已经推门走进了卧室。他急忙上前,跟随入内。然后熟练自然地伺候着秦穆宽衣解袍。
“还不准备开口?”秦穆忽然问了一句,语气中隐约露出几分了然。
青锋动作一顿,终于犹豫着方才就想出口的疑问,“王爷是不是……对那殷笑有其它意思?”
“其它意思?你的‘其它’,指的是什么?”
“王爷很少对什么人这般纵容。尤其她来历不明,与我们相处不过数日”
“你觉得我对她很纵容?”秦穆语气中带了一丝惊讶。
“属下觉得,王爷待殷笑的确有些不同。您一向很少与女人亲近,就连当年对……”他猛地意识到什么,话音戛然而止,慌忙单膝跪地,“请王爷恕罪,属下一时失言。”
秦穆并未有愠怒怪罪之意。他挥手示意青锋起身,转身坐在了床榻边上,“你这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女人太麻烦,能爽快说的话却不说,非要掖掖藏藏然后让你去猜,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而且大部分不知餍足,你给了她一,又妄想要二。至于殷笑……”他抬眸看向他,反问道:“你认为她也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