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秦穆神情微动,应该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减慢速度策马前行的同时,偏头和落后半个马身的青锋说了什么。
后者立刻勒住缰绳,连同身后十数名乌衣卫一起翻身下马。然后一边高喊着“乌衣卫在此救人,众人让开道路!”,一边利落地挤入人群冲到岸边,破冰的破冰,入水的入水。雷厉风行又井然有序。
殷笑彻底松了口气,冲着骑在马上正向自己靠近的秦穆咧了咧嘴。
可对方却并不太领情,见她朝自己笑眉峰愈发隆起。
切……端什么架子!殷笑收起笑容不满地撇了撇嘴。随即发现他脸色更黑了。
“小心!”低沉地呼喝声响起,但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而殷笑也终于明白秦穆脸色不好,是因为她一只脚不知何时已经踩到了岸边的冰面上。她原本就已经极靠近边缘,这会儿鞋底“呲溜”一滑,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飞身朝湖中扑了过去。落水时手上的木竿敲到大块浮冰,震得她胳膊发麻,来不及攀附岸边。
湖水冰冷刺骨,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比她想象中地还有难以忍受。
殷笑被冻得一个激灵,泄了气,猛灌了几口冰水。瞬间便冷得里外通透。
短暂对脑海空白后,她本能地闭住呼吸,止住下沉趋势。趁着身体被冻僵无法动弹前,拼命划动手脚向上浮起。一切如此生疏又如此熟悉。让殷笑不由得短暂失神……她会游水?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会游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她自己没有半点印象。
她微微恍神,于是便忽略掉头顶上的一大块浮冰。等到发现时,因为上蹿势头太猛已然来不及闪躲。额头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冰块下面。
殷笑顿时眼前一黑,疼得脑袋里阵阵发懵。身体瞬间下沉,冰冷的湖水再一次大口大口灌入胃中。
手脚乱了节奏,她胡乱扑腾着。等到稍稍找到些章法时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水下并不算特别漆黑,隐隐约约地,她看见前方似乎是处石壁。她急忙浅了过去,想赶在坚持不住前碰碰运气,顺着那里重新浮上岸边。然而到了近前,殷笑却蓦然怔愣。
那不是石壁,而是一道石门。上面长满了水下苔藓,勉强能看见上面雕刻的花纹。
这情景……竟是和梦境中一般无二。殷笑心潮激荡,猛地想起初到青州那晚,在夜市上听来的传言……
“这湖是前朝一位大善人修的,已有百余年历史。”
“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奇巧的法子,没有源头却能百年不干。”
其实什么法子也没有用,因为这里本就是一处风水极佳的地方,才能滋养这人工水脉百年不绝。而拓跋追给自己父亲修建陵寝,选在此处再合适不过。所以这湖也从来不是为了避免金戈,祈福而修。恐怕都是为了给这座陵墓做障眼法。谁能想到,拓跋追会将父亲的陵墓修建在了人工湖下面。
一串急促的气泡从嘴角溢出,殷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她慌乱地挥动手脚,想要划水上浮。却发现自己竟手脚发软,没了力气。
视线渐渐模糊,意识也越来越昏沉。有湖水从鼻子里呛了进来,她张开双唇,再也无力抵抗湖水的入侵。闭上眼睛,任由它们汹涌地灌入体内。
…………
殷笑再次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鱼。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在水里,而是在岸上扑腾着。每扑腾一次,就张开嘴喷出一柱水流。等到她吐完了,胃里彻底空了,又被人拎起来用油纸包裹住,放在火炉上烤。
随着温度渐渐升高,她逐渐变得燥热难耐。她扑腾着,拼劲力气想要从炉上跳下来,可那油纸却裹得太严实,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变成鱼干儿的时候,又被人从火炉上移开,放到了砧板上。只是那砧板竟然是宣宣软软地,那个摆弄她的人也没有举刀宰杀,而是用一条毛巾她头上不断擦拭。擦完了,又找了块将她兜头蒙住。
世界顿时一片漆黑……
再次醒来对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模模糊糊地,她看见帷幔上的流苏微微晃动,是粉红色的。
紧接着,一张英俊地面容出现在视线中。她眨了眨眼,然后嘶哑着嗓子脱口而出,“王爷,我现在是人还是鱼?”
秦穆被她问的一愣,随即不无担忧地皱起眉头,在她眼前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殷笑,这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