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思考怎么杀人灭口。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晖王殿下仍旧没有任何动作。
最后殷笑实在是憋不住了,舔着脸跑去青锋面前刺探口风。谁知对方露出个和秦穆同样阴险的笑容,只留下了一句话,“我不知道,你直接去问王爷!”
殷笑当然不可能去问秦穆。只得每天活的越发小心翼翼。
吃喝之前,必定先试探自己饮食中是否有毒。外出时,身上的每根寒毛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着空气中是否有杀气。能不出现在秦穆面前,就尽量躲着他,实在躲不掉了就尽量顺着他。
好在秦穆最近日理好几十万机,忙的不可开交,完全没空搭理她。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有一点让殷笑无论如何也避不过去的,就是无论她前一天晚上睡在何处,第二天醒来时都是在秦穆的床榻上。而且嘴唇还有点肿痛,像是被什么动物舔舐的太用力。
她百思不得其解,一次小声儿嘟囔时被他无意听见。结果秦穆立刻又露出那种饥饿的眼神。足足注视了她一盏茶的功夫。
殷笑最后落荒而逃。于是没有看见他唇畔缓缓牵起的弧度,还有眸中闪过的那丝愉悦。
秦穆的内力的确是恢复了三成,因为那晚在湖中的“一吻”。
他身中邪法内力尽失,想尽各种办法都无济于事时,也曾求助于巫氏。巫氏族长巫姜并未直接施以援手,而是用族中秘法占卜,得出一个奇怪的提示。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女人,能够帮助他恢复内力的,是个女人。至于这女人是谁,在什么地方,该如何助他一臂之力,统统都没有启示。
但事到如今,秦穆却几乎可以确定:殷笑便是那提示中能够助他恢复内力的女人。
至于这恢复的方法……
秦穆的理解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也许殷笑就是那克制北夷邪法之人。两人嘴对嘴时,正好能够气息交融,日久天长,他的身上的邪术便可逐渐消除,内力也能慢慢恢复。
于是每天等殷笑入睡后,他都会喂上她一粒安神丸,然后随心所欲地……嘴对嘴!
…………
青州这几日天气骤暖。
山上积雪消融,小股的水流汇聚成溪,一路蜿蜒而下,有的渗入地底,有的汇入河流。
如姒在附近辗转奔波了整整三日,最后终于在半山腰的一处小木屋中找到了拓跋明睿。
那木屋是猎户所建,以便狩猎不能当日返回时落脚之用。屋内备了一身换洗的衣服,还有一大袋硬的硌牙的干粮。
北夷人本就身形健壮,拓跋明睿生的骨骼修长,高大的身材委屈在猎户留下的衣服中,再配上他那副深刻英俊的五官,看上去实在有些滑稽。
如姒竟一时未敢上前相认,随即掩住樱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一双明眸中光亮流转,说不出妩媚勾魂。
只可惜拓跋明睿此刻并没有心情消受美人一笑。他皱了皱眉,见如姒久笑不止,终于不耐,“本王现在这副样子很好笑?”
如姒见他恼怒,立刻收敛了笑声,“我的爷,我倾慕您还来不及,哪里敢笑您?”说着,她走上前去解下了手上的包袱,熟练的伺候他换上带来的衣服,然后又拿出工具在他脸上鼓捣了片刻。
等到一切妥当之后,拓跋明睿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一身中等料子的藏蓝色长袍加外氅,面上所有不同于大衍人的特征也被抹掉,只剩下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庞,过目即忘。
如姒退后两步端详了一阵,见没有破绽后,才开口问道:“公子可拿到了雪菩提?”
“拿到了。”拓跋明睿说着纵身一跳,从梁上拿下一个用布包好的棍状东西,不无可惜地叹口气,“可惜果实没有成熟。”
“无碍。”如姒娇媚浅笑,“雪菩提植株一样是疗伤圣药,虽然效果差了些。但也足够医治好将军的伤势。”
听她提起拓跋明烈,拓跋明睿哼笑一声,眼中明显不屑之色一览无遗。
如姒聪明地转移话题,“大衍朝北疆边境已进入备战状态,城中各处近日也已戒、严。秦穆应该已有所提防。公子可曾和他交手了么?他的武功……”
“还剩三成。”拓跋明睿打断她,随即将那晚发生的事简要概述了一遍。
如姒面容平静,待听到殷笑攻击他的那一段时,却突然惊讶出声,“惊雷印?!那应该是巫氏秘法中的高级咒术惊雷印,公子可知那女人究竟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