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来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殷笑将能检查的地方都检查过之后,发现穆君扬只有左小臂的内侧才有那条黑线。她又拎起他的胳膊仔细盯了会儿,突然发现肘窝处的黑点似乎在微微蠕动,像是虫子一样。
她头皮不由一阵发麻,随即脱口而出,“冰蚕蛊!”
“冰蚕蛊是什么?”穆君辞在一旁低低问了一句。
“啊?!”可殷笑却像是如梦初醒。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人,眼神带了几分迷茫,“我刚刚说什么了么?”
穆君辞对上她的迷惑的视线,也有几分不确定了,“你刚刚……好像是说了冰蚕蛊。”
他的音量略大一些,穆老庄主闻言顿时讶异瞠目,“冰蚕蛊是百余年前一位术法高深的巫师所处之物,相传饲主将其植他入人身体后,再借助术法咒语,便能控制此人心神,甚至窥探对方记忆。殷姑娘,你的意思是……君扬被人下了冰蚕蛊?!”
“应该是这样。”殷笑答得很是漫不经心。她眉头紧锁,脑中时不时便有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闪过,模模糊糊地,不甚清晰。
她努力去捕捉着,结果只是徒劳无功。
倒是耳畔有声音渐渐清楚起来……
“阿竹,你又用你的血烫死我的蛊虫了?”
“啊,我那天刚好弄破了手,不是故意的。”
“你这理由……唉……”
“你每天摆弄那些白白胖胖的虫子,不觉得恶心?”
“你不在吃饭的时候提起,我还真不觉得。”
“搞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啊?简直是多此一举。”
那人叹息了一声,“巫氏一族灵脉渐弱,不能永远得天独厚。这些蛊虫可以辅助他们施展术法,不至于灵力衰弱时,便成为一无是处之人。”
“嘁……”不屑的轻嗤声响起,“别人都能做普通人,他们怎么就非得高高在上,把自己当做神明?而且你明知道我讨厌他们,还这样做。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阿竹……他们毕竟是你……”
“他们和我没关系!”
“好,他们和你没关系。可毕竟与我同出一脉。”
“他们若非与你同出一脉,我岂会留下个隐患给自己!所以你最好活的久一点,否则你一死,我就让所谓的巫氏神族,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消失!”
“阿竹……阿竹……”
“嗯……”一阵强烈的头痛突然袭来,将所以的声音打断。
殷笑轻声呻吟,扶着额头缓了片刻,然后突然发现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而且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咧嘴干笑了几声,“我刚才忽然头疼。各位见谅,见谅!”说着一转头,又对上了穆君辞满是担忧且欲言又止的眼神。
殷笑假装看不见,垂眸看着穆君扬肘窝处的黑点沉吟了片刻,忽然从头上拔下束发的银簪对准自己的指尖扎了下去。
鲜红的血珠滴答留下,落在穆君扬的皮肤上。
那一瞬间,它们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自动自发地向肘窝处的黑点滚动过去。
外人眼中只是几滴血珠沿着穆君扬的胳膊流淌。可殷笑却发现,随着血珠的靠近,那黑点蠕动地更加剧烈迅速。像是感知到了危险,想要尽快逃离。
昏迷中的穆君扬也跟着有了反应,他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两下,,开始左右翻腾。
“君扬!”有人焦急地喊了声,“妖女,你到底做了什么?!”
“闭嘴!”殷笑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一边快速拿过丫鬟手中的手巾塞进穆君扬口中,一边冲着穆君辞喊道:“快摁在他,别让他乱动。”
穆君辞毫不犹豫地照做,奈何却势单力薄。穆老庄主见状,急忙示意身后的人一起动手。
床、上的人被死死压制。
鲜红的血珠在这时流进肘窝,终于同那黑色的一点融合到一起。
“滋啦”一声响动,好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在了皮肤之上。一缕黑烟自穆君扬肘窝处冒出,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屋内飘散看来。
殷笑早有准备闭了气息,其他皆被呛了个措手不及。
她眼见着穆君扬手臂上的黑线消失不见,而他整个人汗如水洗,在痛苦到极致后放松下来。虽然仍是继续昏睡,却比之前安稳了许多。
殷笑拍了拍穆君辞的肩膀,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可以了。
然后便大步跑出了屋子。
外面的空气让她如获新生。她张着嘴喘息了几口,便看见高大熟悉的身影缓缓朝这边走近。
殷笑愣了愣,抬脚朝他迎了上去,还不等到近前已经露出个谄媚的笑容,“王爷……能帮我再查一个人么?”
秦穆见她过来,便停住了步子。闻言眉梢一挑,“什么人?”
心脏忽然莫名其妙地紧缩了一下,她深吸口气,缓缓吐出三个字,“殷天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