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周围的黑雾并没有将她的手吞噬。
甚至在她靠近的时候,散开一道凹陷,仿佛有意识地在躲避着。
殷笑不由心头一震。
指上的戒指隐隐散发出红光,将黑雾驱散地又远了几分,好像是一种威慑和警告。
这……她略显迷惑地眨了眨眼。
这到底是怕她,还是怕她手上的戒指。
殷笑收回了手臂,那被驱散的黑雾立刻便紧随而来,却在船帮外面停下,不再越雷池半步。
她想了想,抬起另一只手伸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身侧忽然响起一声怒喝。
殷笑被吓得一个哆嗦,险些栽下船掉进湖里。
下一瞬,一道高大身影裹着劲风到了近前,一把将她拽离了船沿。
殷笑踉跄着一路后退,最后撞进他怀里。
她扯住他的外袍找到支撑点,狼狈地稳住身体。然后转头视线便撞上一双阴冷的眸子。
“王爷……呵呵……”殷笑看着身后的人干笑两声。
可秦穆却没有她这般好心情,他面色阴沉如水,薄唇紧抿明显在隐忍着怒气。
极为短暂地对视后,他拎着她的衣领,将人提起来推向了一边。
殷笑有些不太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意究竟是为何,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
“殷姑娘。”青锋这时走了过来,“刚刚在夹板上出事的那两个人,曾经乘小船去了湖面上,后来起雾后方才返回。”
殷笑愣了愣,随即了然他话中含义。她微微诧异过后,忽然有什么东西通畅了。其实她看着那人化作血水时,脑袋里便有这种想法。只不过这会儿听见青锋的话,算是彻底证实了猜测。
她扭头看向秦穆,笑得眉眼弯弯,“晖王殿下,您老人家这是关心我?”
秦穆冷哼,“本王是怕你死在这船上,脏了地方。”
殷笑撇了撇嘴。这人真是……嘴不贱会死啊!
她暗自“嘁”了声,决定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没办法,谁叫他们现在在同一条破船上。
“王爷,船漏的情况怎么样?”
秦穆瞥她一眼,稍缓了脸色,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想翻白眼儿,“暂时沉不了。”说完便转身往船头走去。
暂时沉不了,那就是早晚会沉。殷笑急忙拔腿追了上去,连珠炮似的问道:“暂时是多久?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地,船怎么会漏,是因为湖面上的雾么?”
秦穆被她聒噪地皱眉,头也不回地将刚才在底仓的发现简要概述一遍,“船底缝隙是人为破坏,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像是只做了一半。我已经命人尽力补救,最好的情况……这艘船还能撑一个半时辰。”他话音一顿,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这些雾似乎不敢靠近船内。可一旦船沉没,即便船上的人不被淹死。说不定也会被这雾化为血水。殷笑,一个半时辰之内,你能找到办法驱散这些雾么?”
殷笑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她现在只知道这些雾不会靠近的,可怎么驱散……别说一个半时辰,就是十天半个月,她也未必能想到办法。
秦穆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深沉不见底,“船上的人基本都熟识水性,如果没了这层威胁,我们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殷笑在他的眼神注视下有些不自在,鼓了鼓腮帮子道:“是你们,不包括我。”
“呵……”秦穆笑着捻起她一缕湿发,在指尖缠绕,低缓的声音有种意味不明的愉悦和笃定,“殷笑,今晚我若是不能逃出升天,死前必定亲手拉你陪葬!”
她神情顿时僵在脸上。
他唇角弧度渐渐扩大,笑容越发张扬邪肆。
“殷笑。”他低下头,慢慢靠近她。直到两人额头相抵,“黑雾要不了你命,我亲自动手。”
两人视线在极短的距离间胶着缠绕。
她目光晶亮有神,流露出轻蔑和讥讽,“就凭你?呵呵……”
他漆黑的眸中光线闪动。下一刻,猛地用力揽住住她的后颈,将人带入怀中。
吻,突然落在她的唇上。
肆意的辗转啃咬,带着最原始的侵略和掠夺。
冷风乍起,掀起两人的发丝在空中纠缠。
雨势骤猛,不停地砸下,眨眼间便浸透衣衫。
皮肤被寒意侵袭着,唇上的温度却炙热滚烫。
这样的冰火两重天之间,殷笑脑中猛地闪过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
紧接着,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然后上下牙齿用力一咬合,抬手狠狠将禁锢亲吻她的人推开。
秦穆没有在强求,就是推开一步后,笑了出来。
他的下唇被她咬破,渗出鲜红的血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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