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偶有微风吹过,也是舒服宜人。
殷笑吃饱了有些犯困,可却又因为浑身上下都隐隐作痛,睡不踏实。半睡半醒间,她猛地睁了眼。然后迷迷糊糊地喊了两声,“王爷,王爷……”
“我在这儿。”秦穆应声到了她身旁,伸手替她擦了擦额角上的汗。
殷笑看着他,视线渐渐从朦胧变得清晰。“这附近有山洞一类的地方么?我们俩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晚上会下雨。”
秦穆不由一怔,“你确定?”
“嗯。”殷笑轻轻点头,她自从醒来之后六感就变得越发敏锐了。仿佛每个毛孔都有种感知外界的能力。她甚至偶尔能听见风在低语,听见周围的草木在交谈。
秦穆不再怀疑,起身四处张望一周后,眉心渐紧。
因为殷笑不离不开人,所以他只是在周围近处稍稍查探过情况。
两人现在落脚的地方是溪水南岸,背后是一片密林。至于林子有多深,另外一端是什么地方,完全不得而知。溪水对岸倒是有山,只是这个距离目测过去,凭他的脚程也得大半天时间。
所以找山洞避雨,完全就是不可行的办法。
他短暂思忖了片刻,垂眼看她,“晚上的雨很大?”
殷笑蹙眉咬唇,“应该……不是特别大吧。但应该也不算小。”
“嗯。”秦穆低低应声,目光再次一寸寸周逡巡过四周后,锁定在了林中枝叶最茂密的一处地方。
他重新蹲下身来,抬手撩开粘在她唇畔的几丝黑发,“殷笑,你有没有住过树上的房子?”
“树上的房子?!”她眸光闪动,记忆深处忽然闪过一丝模糊的影像,却又转瞬消失。
秦穆勾唇笑笑,声音越发低沉,“我们不找山洞,我给你在树上搭座房子。”话音落下,他已经飞跃而且。
树上禽鸟簌簌惊起,紧接着,枝干折断的声音不绝于耳。
殷笑以为秦穆说在树上搭座房子只是开玩笑。但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将说出去的话变成了现实。
披散的头发动作起来碍事,他便从衣摆撕下个布条随意束在了脑后。
男人的动作迅速麻利,很快便将地上大小不一满是的分叉的枝干收拾好,削成了一根根整齐笔直的木棍。
这林中有不少韧性极好的藤蔓,是他一早发现的。
秦穆将那些藤蔓用匕首割断,用它们将粗树干串联起来捆绑结实,做成了几面排筏。然后再将它们组合在一起。
两个多时辰后,一个简易的木屋子,就这么出现在了殷笑眼前。
她惊奇的咋舌,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天啊!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秦穆对视她赞叹的眼神冷水哼笑,神色间隐约带了几分得意,“知道我厉害了?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
殷笑最看不惯他这副得意样儿,顿时不屑的撇嘴,“嘁……会搭个房子了不起啊,我要是有力气,我也能搭。”
秦穆笑着摇头,“殷笑,不是我打击你。有些事情不是有力气就能做的。别的不说,就是什么样的木头韧性好,什么样的木头质地脆,这些都是有说道的。”
“就你懂得多。”她仍旧不甘示弱。
“我当然懂得多。”他丝毫不知道谦虚,然后似乎突然来了兴致,竟一边忙活着,一边絮絮地说起了以前的事情,“我这些年虽然多数镇守北疆,可十五岁刚刚从军的时候,却是在这湘南一带的。”
“你十五岁就从军啦?!”殷笑再次惊讶。
“嗯。”秦穆低低地应着,“我那时候闲不住啊,呆在宫里差不多要把京城掀了,母妃担心我闯祸,就和父皇说要给我定门亲事。找个王妃管着我。”
“这么早就要你成亲?”
“大衍男子十七束冠,但是也有十五岁就成亲的。”秦穆淡淡解释了一句。
“然后呢?”殷笑饶有兴致地问道。
“然后……”秦穆见她感兴趣,谈兴就更浓了,“然后我为了逃婚,就留书一封跑到军营里。当时湘南齐州剿匪军正招人,我就应征入伍了。我长大高大,谎称自己已经年满十八,竟也骗过了征兵的校尉。”
“原来你不是一开始就统领千军万马啊。”殷笑闻言念叨了一句,对他的认知略有些垫付。
“你想什么呢?!”秦穆扭头看她,好气又好笑,“殷笑,这世界上有些事可以走捷径,有些事却是要靠着一步步努力的。我不是天生的将军,这世界上也没有生来就能直接做将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