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沉默一瞬后问道:“如果你实在介意的话,要去看看么?”
殷笑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后,坚定地摇摇头,“不去了。反正发生过什么都与我无关。你也说了,明天就走,何必节外生枝。”说着,她灵巧地从他怀中退出,一轱辘身,翻到床里面躺会,“睡吧。早睡早起,明天早点赶路,离开这个鬼地方。”
“嗯。”秦穆轻轻地应了声,抬手扑灭了微弱的灯火。室内顿时漆黑一片。
可殷笑这一晚睡得却极度不安稳。
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到了某处战场。耳边奔跑的脚步声惊慌杂乱,哭嚎求饶声不绝,还有男人狰狞凶狠的叫嚣以及猥琐的邪笑。再然后,就是男人绝望压抑地哭声。
醒来时,窗外天色微微放亮。
秦穆没有像以往那样,搂着她一同入睡,而是盘膝坐在床边。正在静息打坐。
殷笑轻轻地嘘了口气,只觉得冷汗涔涔,一身疲惫。
她动了动,撑着胳膊刚要坐起来。秦穆便将气息沉入丹田,转过身来。
两人视线正好在空中碰了个正着。
一个幽暗深邃,眼神清明。一个目光中还带着几分尚未彻底清醒的迷蒙。
“起这么早?”秦穆边说着,边抬手替她擦去额角上的汗珠,“昨晚做噩梦了?”
“……”殷笑张嘴发现自己喉咙干哑,有些发不出声,便清了清嗓子,“算是吧。”她昨晚并没有在梦中看见什么景象,只是听了一宿的声音。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打着呵欠问了一句。
秦穆思忖了下,“大概卯时刚过两刻。”
殷笑“哦”了声,随即神色一怔。
“怎么了?”秦穆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变化。
她咬了咬下唇,有些犹豫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村子太安静了?”
“嗯。”秦穆闻言点头,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一般五更过后会有鸡鸣声响起,可这户村落里的鸡却悄无声息地。总不至于全村上下无人饲养家禽。”
“昨晚也没听见狗吠。”殷笑补充了一句。荒野山村,就算没有什么特别凶悍的猛兽出没,难道就没人养条狗看家护院,防着点小型的野兽么。
从昨天到现在。这村子给她的感觉已经不但是人丁稀少,还有种让人惴惴不安的寂静。仿佛缺少了一丝生气。可这村子里的人,的的确确都不是些不干净的东西啊。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想到这里忍不住一阵头晕。她叹息一声,抬手锤了锤发胀的额头。
“别再费神了。”秦穆握住她的腕子,将人拽了起来,“起床收拾一下,我们马上离开。”
…………
虽然没有鸡鸣。
可这个时候家家户户的女人早都起了床,开始生火做饭,村中倒也不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大牛母亲这会儿在厨房里忙活着,不时有米香味儿飘散出来。
大牛也起了床,正拿着大扫帚清扫院子。见两人出了房间,便主动招呼道:“公子和妇人醒的可真早。家里实在简陋,让你们受罪了。”
殷笑抿唇不语,唇边挂着客气又矜持的浅笑。
秦穆将她半挡在身后,将夫君的角色扮演地恰到好处,“客气了。承蒙徐小哥和大娘好心收留,实在感激不尽。”
“呵呵……”大牛笑了两声,大约不善言辞,没有再说出什么漂亮的客气话。只露出一脸憨厚的表情。
早饭是米汤和贴饼,另外还有两盘卤菜。
可以看的出,那两盘卤菜是因为有他们两个人在,才特意端上桌招待客人的。
殷笑和秦穆也没客气,飞快地吃完后,便提出要告辞离开。
大牛头听见两人要走,多少有些意外,“不是说要休整几天么。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夫人的身体能吃的消么?”
殷笑急忙答道:“没什么。不过是风餐露宿有些疲累。昨晚休息一夜已经好多了。在叨扰下去,我们反倒过意不去。”
“没……没关系的。”同她说话时,大牛依旧脸色微红,有些不自在,“我和我娘,都不怕叨扰。就是这里实在简陋,夫人身娇肉贵……”
“徐小哥客气了。”秦穆忽然开口打断了他,“实在是我们夫妻二人同家中失联已久,着急找到驿站,好去报个平安。”
大牛想了想道:“那这样吧,我正好要去镇上买稻米种子。穆公子和妇人要不是特别着急,等下我送你们一程。”说完三两口将手上的贴饼吞咽进度,又快速喝光了碗里的米汤,起身去外面准备。
秦穆转头看了眼殷笑,见她没什么反应。便又将视线转向大牛离去的背影。然后心中微微皱眉:湘南一带的稻米基本上都是在三月下旬播种。从离开云英庄到现在,前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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