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穆找来了灵慧道长,又仔细询问了那日他和殷笑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情。
“贫道那日看见殷姑娘时,她满头是血倒在地上。”
“后来……后来那白雾吞噬着贫道灵力。贫道体力不支,神智也不甚清醒。”
“贫道看见一道红光忽然从殷姑娘身上爆发,那些穷凶极恶的活死人就都消失不见了。对了,我好像听见殷姑娘说了些什么,具体内容……实在没有听清。再后来,那白雾不知怎么,忽然就散开了。”
这说法和之前问起时没有区别。就连语气和断句都差不多一模一样。
秦穆心知他这里也找不到办法,只好作罢。
院门口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了秦穆的失神。
青锋缓步入内,未等走到近亲,便已经躬身行礼,“王爷。”
“何事?”秦穆瞥他一眼,抬手将殷笑鬓边的一缕碎发捋至耳后,然后有一下没一下用指尖梳拢她的发丝。动作自然,隐隐有种说不出的亲昵。
青锋微低着头,尽量做到非礼勿视。虽然这几日以来,此种情况已经屡见不鲜。
“宫里传来口信。陛下吩咐您好生休整,不必急赶着回去祝寿。”
“呵……”秦穆轻笑出来,“你替我回禀皇兄,他寿诞那日,我必定会亲自祝贺。而且除了贺礼之外,还有一份意外惊喜。”
“是。”青锋躬身轻应,却并未离开。
秦穆终于正经转头看他,“还有别的事?”
青锋略略抬眸看向舔着糖人的殷笑,明知道她听不见声音,却仍是犹豫了一瞬才开口,“王爷,蓝十三传出了消息。有关殷姑娘要找到人。”
秦穆动作一顿,眸光闪过一丝波动。他收回手,站了起来,“说吧。”
青锋斟酌这,缓缓说道:“殷天竹却有其人,但不知道是不是殷姑娘要找的那一个。”
莫名地,秦穆听见他的话竟松了口气。随即,他猛然意识到被自己下意识埋藏在心中的某个想法:其实他是希望殷笑永远都找不到师父的!
不是为了一个能够让她继续留在自己身边的理由,而是不愿意她心中有其他人的影子。哪怕她心心念念地惦记的是个长辈。更何况是个外表英俊,并不苍老的长辈。
殷笑画出的师父的画像他看过。那上面的人年轻英俊,根本就像是她的兄弟,完全不像是师父。
想到这里,秦穆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殷天竹到底是何许人?”
“王爷,您可记得南疆殷氏一族?”
“自然记得。”秦穆抬手理了理衣袖,低缓说道:“殷乃当年南疆王姓,族人骁勇善战,据说生来就擅长排兵布阵。后来却因为男多女少,不断同外族通婚后,族人能力丧失。最终国力日衰,于两百年前左右,彻底灭国。后来族人流落四方,两百年间开枝散叶,繁衍不少。怎么殷天竹是南疆王室后裔?”
“很可能是南疆王室的公主。”说着,青锋从袖中掏出枚古旧的玉锁,恭敬地双手奉于秦穆面前。
秦穆伸手接过,掂在掌心细细研看。那玉锁和普通的长命锁差不多大小,应该是给孩童戴的。因为年久,玉质颜色已有所沁色。上面雕刻依旧清晰,一面是古朴奇怪的花纹,一面刻着纂字:吾女天竹,平安喜乐。
“从哪里来的?”
青锋答道:“是属下从一个盗墓贼手中搜罗来的。已找可靠之人鉴别过,是南疆皇族所用之物。最后一任南疆王殷正向来喜爱中原文化,锁上雕刻纂字,而非南疆土语。所以属下大胆推断,这锁可能是他送给自己女儿的。只是……”说到了,他语气忽然犹疑起来,“只是属下查过南疆王室族谱,并未发现殷正育有公主。”
“嗯。”秦穆轻轻应了声,未置可否。他翻来覆去地看着那片玉锁,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有花纹的那面。
幽深的眸子中光线闪动,他皱了皱眉,不由心思一动。
这些花纹,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
不等他仔细深想,便感觉到衣袍的下摆被人拽了拽。
秦穆低下头,就看见殷笑一手抓着他的衣襟,一手晃荡着已经空荡荡地竹签。一双大眼睛盯着她,眼珠滴溜溜乱转。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没吃够,还想要!
秦穆看着她那可怜巴巴地模样忍不住乐了出来。他瞥眼示意青锋离开,然后蹲下身,笑着冲她一摊手,“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