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水清亮了吧,浑浊的泥雾都沉淀在了底下。”那大嗓门依旧在一旁大声嚷嚷着,汐娆好奇的凑过身看了一眼。
“你们在水里加了什么?不怕吃死人!”汐娆见着便是冷冷出声,好看的眸子里却是凝着一股冰冷的戾气。
那小二一听,便是止不住的轻笑了几下,将手中还剩下的白矾又放进在了另一个大水缸里。
“我说姑娘你不知道就别乱说,这东西是白矾,可以清洁浑水,只要把它放在水中,不多会原本浑浊的水就会变得干净透亮了。那些泥沙就会沉锭在水底。”那小二做完手中的活才慢悠悠的跟她解释道。
白矾?汐娆心里默念着这个东西,既然可以让杂质沉锭在水底,那是不是也可以让血滴沉浸相融?
脑中瞬间就升起了一股奇怪大胆的猜测,从厨房里取出一食用的饭碗,在被白矾浸泡过的水缸里舀了小半碗水,便是低头就咬上了自己的手指,见着滴出一丝血珠便是接在了碗里。
“小二,借你手指一用。”汐娆将碗搁放在自己身旁一侧,嘴里的话一落就伸手抓起了他的手,取过厨房案板上的小刀,轻轻一划就渗出了血色。
那小二立刻大叫起来,汐娆不顾他嘴里的怒骂,将他的血珠接在了碗里,这才松开了他的手。
碗里的血滴飘飘散散,融进水里,就在沉入碗底最后一刻却是跟自己的血相融!
汐娆猛然瞪大了双眸,难道上次那水也是被人用白矾浸泡过!
转身,汐娆就是一路狂跑,如今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入宫,便是跑到了陆府让陆绍钧带自己入宫。
朱光圆润,雕栏玉砌,寝殿之内燃烧的红炭正噗嗤噗嗤的冒着火星子,屋内是一片春暖花开的温暖。
汐娆跟陆绍钧被总管带入殿内时,墨正祥正躺在那张奢华高贵的暖塌之上,闭眼微微凝神。
汐娆低垂着头,不敢抬头直视,走到榻前就跪在了柔软暖和的毛毯上:“民妇沐汐娆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陆绍钧也一甩长袍与汐娆跪在地上:“臣子陆绍钧叩见皇上。”
闭眼凝神的墨正祥听见了陆绍钧的声音时才睁开了双眼,两眼冷淡的望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却并未让二人起身。
“沐汐娆,陆绍钧你们二人一大早就进宫来见朕,想来是为了那傻子求情。朕劝你们不要在多管闲事,不然让自己牵连其中免受无妄之灾。”
墨正祥两眼微微有些深凹,嘴角里凝着一缕自嘲的笑,没想着被人戴了二十年的绿帽子,这股怨气他是无法可忍。
汐娆抬头,两眼直直的迎视着墨正祥凌厉的神色,她仰起头不卑不亢:“皇上,王爷是被人冤枉的,你若是就这么不分事实就将王爷问斩了,到时候后悔的亦是皇上。人老了,犯了错误便不要紧,可是你却是不知悔改,执意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上断头台,到时候皇上昏庸之名便是流传于世,想必若是百年归老以后见着了瑾妃,皇上您该如何开口解释。”
“你好大的胆!竟敢如此诅咒质疑皇上!来人啊,将这大胆的刁妇给押入天牢!”在一旁伺候着的太监总管一听汐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又见皇上脸色顿时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便是厉声一呵让人将她给押下去。
“慢着!”见着有人上前,陆绍钧伸手就拦住了那人,目光如炬的直视着墨正祥:“既然沐小姐能当着皇上的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想必只是一时情急,但她说的如此义愤填膺又信誓旦旦,难道皇上不觉得我们手里会没有证据?”
“证据?上次在殿上不是当众滴血验亲了,现在还讲什么证据,难道不是想唬弄人!全都给我退下去!”墨正祥厉声大喝,扬手就示意让人将他们二人给拉下去。
陆绍钧甩手就摆脱了上前压制他的二人,俯首跪在地,急声道:“我以我头顶上的人头做担保,若是我们不能拿出证据那便由皇上任何处置,即使是砍了我项上人头也无所谓!只求能给我们一个证明的机会,不要错失之后才想要去弥补,那时就是为时已晚了,皇上,请三思啊!”
“皇上,民妇也愿意项上人头做保证,只求皇上能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求皇上成全求皇上成全!”汐娆见着墨正祥眼里闪过一丝的松动,赶紧磕头求情,嘴里还不停的叨叨哀求道来。光洁的额头上因磕头太用力,此刻亦是有了一丝微红色。
墨正祥抬眸望去,一双深邃的眸子正好撞见了沐汐娆眼里的焦急不安,心里隐约的也有着疑惑,其实他也多想那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墨正祥起身,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了上前,两眼冷静的看着跪在地上不停求情的二人,过了好半会,他才开口:“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记着,你们以自己项上人头做了赌注!”
“谢皇上成全!谢皇上!”沐汐娆这才松了一口气,两眼弯弯的扬起了一丝笑,白皙的小脸上噙着自信满满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