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正祥也未让墨子衍起来,他低下头,看着纸了杀字,他忽说:“罢了,罢了,就依你的计划吧,等沐茹仪生下孩子,将孩子抱回宫中。”
“那沐茹仪呢?”
墨正祥神情顿了顿说:“看子孩子的份上,留她一命,但若她回京,杀无赦。”
“是,儿臣领命。”他伏地,恭敬言。
“好了,朕乏了,退下吧。”
“儿臣告退。”
墨正祥揉了揉额头,他或许是老了,没了当年的杀伐了,若依他年经时的性子,他是不会放过沐茹仪的。
这时,李公公走了近来,他手中端着一杯参茶,他靠近墨正祥,低唤声:“皇上。”
“天祥啊,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李公公不知为何,听墨正祥说这话时,他从中听到许多无奈。
他放下参茶,替墨正祥轻揉额头,尖细沙哑声音响起:“圣上是累了,老奴倒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墨正祥挥了挥手,他言:“天祥,有什么话就说吧。”
这个世上,他唯一信得过的被是天祥了,天祥跟在他身边有几十年了,是最了解他的人。
李公公想了想,脱口出:“皇上,江南是个好地方,皇上不如把朝政交给睿亲王打理,下江南过几日清静的日子。”
墨正祥愣了愣,李公公也不急,他动作轻柔,等着墨正祥下主意。
片刻钟后,墨子祥叹了叹气:“也好,是该放手让衍儿打理打理了,不然,待朕百年后,还不放心把江山交给他。”
“那皇上此次下江南,要带哪位嫔妃呢?老奴也安排安排。”
墨正祥想了想,才道:“皇后与姒贵妃。”
李公公神情有几分迟疑,他有几分担忧:“皇上,老奴知道您有心替睿王开路,可依姒贵妃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答应。”
他在皇宫多年,后宫妃子的脾性,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姒贵妃仗着傅家,可没在后宫耀武扬威,就连那一宫之主都得理让三分,现在凌王都还在国寺里,姒贵妃现在离京,肯定不愿,怕到时又要折腾了一番。
经李公公这一说,墨正祥脸色大变,一手拍在桌上:“不答应,她敢,难不成她还想反了不成,天祥,你去拟旨,朕想静静。”
待李公公退下后,墨正祥来到那幅山水图前,他抬起画,没想到画下竟还有一个机关,只瞧他轻轻一按,山水图向左一移,露出一幅仕女图。
画上女子与墨子衍有几分相似。
墨正祥盯着画看了许久,他语气带着思念,他说:“瑾儿,衍儿现在很好,很聪明,你放心,朕会照顾好他的,这个皇位朕会留给他的,只是朕想你了,朕后悔了。”
后悔什么?他没有说出,却是他一生中的痛。
天牢中,沐茹仪两眼无神的坐在牢中,身边的老鼠在嘶咬着她的裙摆,忽门口像有人进来,她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抬头,却瞧见她最不想见的人。
来者,正是沐汐娆。
沐茹仪看着春风得意的沐汐娆,此时她身着一件大红衣裙,裙摆上那用金丝勾出的牡丹栩栩如生,三千青丝微微束起一个简单的发鬓,鬓间插着一支小巧精致的发簪,脸上胎记被碎发挡住,她每走一个,都顾盼生辉,宛如一个灵魂的仙子般。
她来到牢房前,捂着鼻子,她讽笑:“哟,姐姐怎么变得如此狼狈,看得妹妹好生心疼。”
沐茹仪冷哼了声:“沐汐娆,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沐汐娆也不介意,她尖锐的指甲勾起沐茹仪那憔悴的小脸,她惋惜说道:“哎,可惜了这张美人脸了,呵呵,姐姐,当初,你推我入水的时候,陷害墨子衍的时候怎么没相到有现在呢?”她话顿了顿:“对了,我今日还带了一个人来见你。”
她话落,牢房外便传来一道哭声。
沐茹仪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眼睛泛红,喃喃唤了声:“娘。”
梅雪看着这么憔悴的沐茹仪,她心疼的摸着她的脸,再看看这牢中的景色,她哭得更伤心:“茹儿,我可怜的女儿啊。”
“娘。”沐茹儿隔着牢门握着梅雪的手,以前,她不了解娘对她的爱,可她现在怀了孩子,才明白娘对她的爱,那是一种可以丢了自己命,也不让孩子受一丝丝伤害的爱。
她摸着肚子,呢喃:孩子,对不起,娘不得保护你了。
许是梅雪哭累了,她替沐茹仪擦掉眼泪,她看了眼周围,在沐茹仪耳畔低喃了句:“茹儿,你放心,娘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