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粗活,又是没有等级的丫头,钱婆子能够让女儿进来吗?
“可知道是进来在哪一处院子里当差?”
彩月笑道:“就是这个才奇怪。傍晚的时候,陈妈妈将翠袖姐姐给领了进来,就在五福堂当差,专门伺候王妃殿下。”
“仔细你的话!”白芷忽然呵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她是你哪门子的王妃殿下?正经的王妃殿下早已仙逝多年了!”
彩月被吓白了脸,忙唯唯诺诺地说道:“白芷姐姐,我记住了,是侧王妃。”
白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张嘴啊,管管好吧,否则迟早有一天得惹出大祸来。你刚刚说,翠袖是陈妈妈领进来,一进府就进了五福堂伺候侧王妃?”
彩月点了点头:“是五福堂扫地的玛瑙说的。”
玛瑙和彩月是一同被卖进府的,一处学着规矩,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小姐妹了,虽然被分在不同的地方,但是两个人还是时常在一处说笑。
白芷又忍不住叮嘱了彩月一番:“你时常去找玛瑙说话,找紫青多拿些点心给玛瑙吃,也要记得避着人。那五福堂的人和咱们香雪海的人都是不和的,你仔细不要给玛瑙找麻烦。还有,只准你跟玛瑙套话,咱们香雪海的事情可是一句话都不能够让玛瑙知道的。”
彩月马上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白芷姐姐放心吧,我的嘴牢靠得很呢。”
白芷又嘱咐让大家都散了,站在门口想了想,才转身进了屋。
方才白芷在院子里和大家说的话,尤其是呵斥彩月的那段话,苏梦叶都听在了耳朵里,心里不由得暗自点头,白芷不愧是懂规矩的,水平比朵姬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难得是这份忠心为主,在小细节上就能够体现出来。
等白芷心事重重地进了屋,苏梦叶反而要平静下来了。
“小姐,奴婢做错事情了,还请小姐责罚。”白芷见了苏梦叶,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把朵姬等人都吓了一大跳。
苏梦叶平静地挥挥手,让朵姬等人都退下去,吩咐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进屋来。也不叫白芷起来,而是平静地看着她,淡淡地说道:“你说吧,你闯了什么祸了?”
苏梦叶太了解白芷这样的人了。白芷这种人为人谨慎,说一句话,做一件事情,都是左思右想,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一丁点的差错的,今天白芷竟然直接给她跪下来了,可见这件祸事不小。
白芷也没有哭,神色虽然焦急,但是说话声音还是十分清脆,条理分明:“方才彩月说,今天傍晚的时候,侧王妃身边的陈妈妈领着钱婆子的女儿翠袖进了五福堂,那翠袖和奴婢一样大的年纪,从来没有进府做过差,也没有学过规矩,但是进了五福堂,竟然就直接伺候起侧王妃来。”
白芷抬头看了一眼苏梦叶,见苏梦叶仍旧一脸平静,心中也逐渐放松下来。这几天的相处过程中,白芷发现苏梦叶是一个十分有主见的人。不知不觉之间,白芷已经将苏梦叶当做了主心骨,只要苏梦叶不慌不乱,她就能够镇定下来。
“小姐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像是翠袖这样没有学过规矩的人,是没有资格贴身伺候主子的,必须得像彩莲她们一样,从没有等级的小丫头子做起。但是翠袖的年纪已经大了,从小丫头做起,开始学规矩,预备将来伺候主子那是不可能的了。翠袖想要进府当差,唯一的可能就是做粗活,可是现在侧王妃直接要了翠袖做贴身的丫头,这里头就很有些猫腻了。”
早在白芷说陈妈妈领着钱婆子的女儿翠袖进了五福堂伺候的时候,苏梦叶就想到了,侧王妃很可能许给了钱婆子什么好处,再联想到今天中午侧王妃那反常的举动,苏梦叶心头就涌上了一股子不安的感觉。
“白芷,你起来回话吧。”
白芷松了一口气,忙站起来,低眉顺眼地继续说道:“这个翠袖奴婢是接触过的。钱婆子一心想要让翠袖攀龙附凤,因此翠袖从小儿也是学了琴棋书画的,尤以一手琵琶弹得特别好。加之翠袖生得天仙一般的人品,人也温柔和顺,骨子里却十分地有傲气,奴婢们都好生羡慕翠袖,绝对想不到翠袖会卖身进府来为奴为婢。”
苏梦叶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今天钱婆子为什么要请假回家,你可知道?”
白芷面有犹豫之色,半晌才愧疚地说道:“是奴婢失职了。钱婆子一来请假,奴婢就想着是钱婆子的儿子出事了。钱婆子有个儿子,嗜赌成性,将钱婆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全都赔进去了,还欠了外头一屁股的赌债,天天有人追着她儿子要债。奴婢当时也没有细问,看着钱婆子挺着急的,就放了钱婆子回家去了。小姐放心,明天晚上,钱婆子就回来了,到时候奴婢一定要仔细地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