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生母是侧妃,外家宁氏也是江北望族,地位也在我之上。我虽然觉得委屈,却从来没有抱怨过。
后来长大了,父王却从来没有多看我一眼。不管我有多么努力,不管我有多么乖巧,父王从来都没有想起过我。
父王喜爱大姐姐,大姐姐去了之后,父王更是伤心,时不时地还要去大姐姐生前居住的月幽馆去坐坐。父王也看重二姐姐,经常赏赐二姐姐东西,至于三姐姐就更不用说了,父王简直是把三姐姐当成了天上的月亮。三姐姐想要什么,父王都会给。
甚至从前痴傻的五妹妹,在父王的眼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听说了五妹妹闯祸,父王还会生气发火。可我呢?父王可曾想起过我?父王知不知道,女儿到底有多么羡慕三姐姐?”
苏岚秋从来不知道苏梦月心中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委屈,他也十分愧疚,从前只知道亏欠了苏梦叶,却不知道,他同样亏欠了苏梦月。他不是个好父亲。
苏岚秋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你就算再怎么羡慕你三姐姐,也不能去抢你三姐姐的亲事啊!”
苏梦月猛地抬起头来,双目已经哭得赤红:“父王就是这么想女儿的吗?女儿从来没有想要抢三姐姐的亲事!这门亲事是三姐姐自己不要的!恐怕女儿和三哥哥定了亲事之后,三姐姐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苏梦月越哭越委屈:“女儿敬重三哥哥的为人,三哥哥有才华,品性高洁,待人赤忱,但女儿也知道礼义廉耻,三哥哥既然是三姐姐的未来夫婿了,女儿就算再怎么爱慕三哥哥,也绝对不会有半分妄念!可是,是三姐姐自己不要的!三姐姐嫌弃三哥哥身有残疾,嫌弃三哥哥仕途无所建树!三姐姐她……”
苏梦月咬了咬牙,哭道:“三姐姐她一心想要攀龙附凤呢!”
苏岚秋心中大震,忙呵斥道:“闭嘴!这种话也能胡说的!”心中却已经是深信不疑了。
自从从清虚观回来之后,宁文韵和苏梦晗就小动作不断,虽然被收回了一切权力,但是宁文韵再怎么说也是摄政王府的侧妃,是上了皇家玉碟的人,她可以自由出入摄政王府,可以去走亲访友,可以带着苏梦晗四处交际。
当然,这交际的亲友中也可以有八皇子百里省的亲近故交。即使偶尔碰上了八皇子百里省,也可以装作是不经意间。
最近皇上已经开始频频注意他了,这让苏岚秋十分头疼。皇上越老便越多疑,苏岚秋为了自保,也只好急流勇退,先从朝堂上抽身而出,等过了这段日子便好了。
苏岚秋和宁文韵毕竟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深知宁文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权势的渴望和狂热让人觉得害怕。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做了侧妃之位。如果有机会的话,宁文韵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这辈子也平庸无奇的。
可这话不能够从苏梦月的嘴中说出来。大家彼此知道也就是了,说出来,反而落人口实。
苏岚秋头疼地摸着额头:“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
正要回去,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父王,四姐姐这是犯了什么错?”
苏岚秋回过身来,见苏梦叶正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满脸不解:“父王是不是忘记黄太医的嘱咐了?”
苏梦叶的脸上又有些焦急:“黄太医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过,说四姐姐的身子上次哭伤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哭了。”
苏岚秋不由得看向了苏梦月,见苏梦月满面泪痕,哭得梨花带雨,不胜娇弱,心中也有些不忍,却碍于面子,不肯叫苏梦月起身。
苏梦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抽抽噎噎地说道:“都怪我,都怪我不小心得罪了三姐姐。明明知道三姐姐脾气不好,不喜欢我,我还要去招惹三姐姐,惹得三姐姐不痛快了,用簪子扎人,让四姐姐为我担心,这才哭伤了身子了。”
苏岚秋皱了皱眉头:“谁说你三姐姐不喜欢你了?”
苏梦叶用袖子捂着脸:“三姐姐自己说的呀!她说巴不得我还是个傻子!父王,女儿好生伤心啊!是不是女儿哪里做的不好,惹得三姐姐不痛快了?要是女儿让三姐姐不开心了,父王干脆就打女儿一顿,再把女儿变成痴傻,这样子三姐姐也就痛快了。”
“混账东西!”苏岚秋大怒,都要动手打苏梦叶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好好地聪明伶俐的不行吗?非要变成痴傻儿,让我为你伤心,你才高兴了!”
苏梦月忙挡在了苏梦叶的身后,将苏梦叶整个都给护住了:“父王息怒!要打就打女儿吧!千万不要打五妹妹,五妹妹的身子骨儿还没养好,父王打五妹妹一顿,是要了五妹妹的命啊!”
“好好好,你们姐妹俩是要反了天了!”苏岚秋心中大怒,苏梦叶说的话正好捅到了他的痛处,让他羞愧异常,只能够用暴怒来掩饰这种羞愧。
“我今天就打死你们两个孽障!打死了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