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苏梦叶才不相信呢,前世身为特工,她的心已经被训练得那样冷血,伤心难过的时候,还不免要临风掉几滴眼泪,她就不相信,一个被捧在手心里那般宠爱的霓裳郡主,会有不哭的时候。
苏梦语的哭声让苏梦叶分外的压抑和烦躁,她深吸了几口气,耐着性子说道:“你既然不想让宫里的贵人们知道你生病了,那就不要请太医来看了。宫里的太医们不能请,你可以请坊间的行医呀。到时候让行医开方子,好好地调理一下身子骨儿,实在是不想露出风声的话,大不了多给那个行医几个钱,封了他的口就是了。”
苏梦月眼睛一亮:“还是五妹妹想的是。”
苏梦语也来了精神:“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实在是难受得紧了,方才苏梦叶说的也是,就她现在这样一幅样子进了宫,不要说求皇后娘娘做主把她指给福亲王做正妃了,就是指给福亲王做女史,怕是也不够看的了。
苏梦叶低了头,不好意思说,就凭苏梦语这样一个猪脑子,将来嫁了人,能够在深宅大院里活下去,便是一个奇迹了。
苏梦语有了这样一个主意,整个人便立马精神起来。
苏梦叶不忍心苏梦月的苦苦哀求,干脆就好人做到底,拿了苏岚秋的名帖去西坊请了一位行医过来。
朔京分为东坊、西坊、南市、北市四个大区域,东坊是皇城所在地,也是诸多权贵所在地。西坊就是普通百姓们的居所了。
南市也是普通百姓们的市集,这北市自然说达官贵人们常去的地方。
苏梦叶吩咐了白芷好好地办这件事情,因为事关家中小姐的闺誉,白芷也没有让人拿了苏岚秋的名帖,临时换了一个管家的,请了西坊里一个十分著名的行医来,坐了马车,在小胡同里七扭八绕,将那个行医给转胡同了,才领着行医从王府的后门里进来。
春晴馆也早就布置好了。里头设了大屏风,苏梦月和苏梦语就躲在屏风后头。床帐子也放了下来,苏梦语只伸出一只手,手上搭了帕子,请了那行医坐在床前。
那行医有些岁数了,一只手摸着胡子,一只手搭上了苏梦语的手腕,凝神诊治了半天,这才笑眯眯地说道:“恭喜了,府上的夫人这是有喜了呀。”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来,就算是稍粗重一些的呼吸也没有,当真称得上是落针可闻。
许久之后,苏梦叶才轻声问道:“大夫,您说的可当真?”
行医听得这声音如同黄鹂一般清脆婉转,却偏偏带上了一丝冷意,便将这股子少女的妩媚硬生生地压下去了几分。想来是这家的小姐了。
行医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请进了谁家,但眼前定然是个大户人家无疑。大户人家门里头的腌臜事情,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有些大户人家的奶奶姨娘们有了身孕,自己不敢张扬,悄悄地请了外头的行医来,诊断一番,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一般诊出来有了喜脉,主家都会有一个厚厚的红封。行医打量着眼前这屋子里奢华的布置,心里乐开了花儿,想来一会儿他拿到的诊金也不会少。
“这位小姐,老夫所言确实,这位少夫人的确是有了身孕了,只是尚不足三个月,这些日子怕是孕吐厉害,要小心卧床休养才是。切不可急躁上火。”
“啪嗒”一声,床帐里头,苏梦语竟然生生地将自己的长指甲给折断了。
屏风后头的苏梦月已经惊白了一张脸,苏梦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好歹保持着理智,吩咐白芷给这位行医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封,又让白芷嘱咐行医千万不要将此事张扬出去,便按着原路将行医给送出去了。
苏梦语的卧房内静悄悄的,底下跪了一排丫头,文竹,文青,秋葵,秋桂,还有白芷。都是方才在屋子里听到行医说话的人。
苏梦月和苏梦叶分坐在两张椅子上,都盯着这些颤抖的丫头,沉默不语。
秋桂胆子小,吓得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这种丑事知道了,她们这些丫头便是活不长了,更何况,她还是苏梦语的贴身丫头,那更是要被打杀了。
苏梦叶抿了抿双唇,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白芷一眼,忽然道:“三姐姐,你的丫头我不管,也管不着,可白芷是我的丫头,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芷我是断然不许你动她一根毫毛的。要处置,便请三姐姐处置自己的丫头吧。”
苏梦月也跟着抽泣起来:“三姐姐,你这么这么糊涂呀!”
未婚的闺阁女儿家竟然有了身孕,传出去,苏梦语可是要被浸猪笼的,她们这些姐妹们也要受连累。苏梦晗虽然已经定下来了,要做英亲王的王妃了,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她即使嫁给了英亲王,名声上也要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