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算是哪门子的操办宴席?她连最最普通的宴席都没有操办过,谈什么去操办一场盛大的回门宴?这不是明摆着要她出丑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要是出了丑事,以后在宗室之间怎么抬得起头来?
亏她想得出来!
苏梦晗紧紧地拧了拧帕子,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投生到宁文韵的肚子里,有这样的娘亲和妹妹,她以后的日子还有盼头吗?
宁文韵看了看苏梦晗的脸色,不禁有些讪讪的,她的确没有想到这一茬子事情来,可是宁文韵更不愿意被苏梦叶当着这么多仆妇的面儿斥责。
她才从五福堂中放出来,又经手了苏梦语的嫁妆,两个女儿还嫁得这么好,这要是今天让苏梦叶占了上风,王府里的那些个小人更不可能把她放在眼里了。
“五丫头,你方才也说了,你二姐姐可没有操办什么宴会的经验,你四妹妹的生辰礼就自然更不能交给你二姐姐了……”
这回,苏梦叶没等着宁文韵说完就打断她:“我们都是姊妹,四姐姐的这个生日也不是整生日,不用大办,就是我们姊妹凑在一起说说话,好吃好喝好玩一番,算是什么宴会?二姐姐是长姐,她体恤妹妹,这么做也算是有心了。可三姐姐的回门宴是什么宴会?”
苏梦叶的双眸闪闪发光,像是黑夜里的一头小兽,逼得宁文韵的额角不知不觉地起了汗珠子:“三姐姐现在身份不同了,她的回门宴怎么能够和我们姊妹之间的小打小闹相提并论呢?宁侧妃到底还是不是二姐姐的生母,为什么一定要让二姐姐在众人面前出丑呢?”
她转头看了看面色阴沉的苏梦晗,又看了看神色尴尬的宁文韵,阴阴地笑道:“难道说,宁侧妃只把三姐姐当成了亲生闺女,却不管二姐姐的死活了吗?”
宁文韵到了此时才恍惚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掉进了苏梦叶早就布置好的一个陷阱里。
苏梦晗冷漠的神情让宁文韵心中“咯噔”一跳,脑子飞快地思索,一息之间就想出了对策。
她低了头,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眼圈儿也红红的:“我这不是想到了小语了吗?”
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的。
苏梦叶再看了看脸色很不好的苏梦晗,袖子被苏梦月轻轻一拉,她便微微叹口气,既然已经决定和苏梦晗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了,又何必对苏梦晗苦苦相逼呢?宁文韵就是再不济也是苏梦晗的生母,她一个外人趟进这滩浑水实在是不值得。
苏梦叶不出头,苏梦晗却忍不住了:“侧妃想念三妹妹,三妹妹又不是不回来了,后日回门宴上,侧妃尽可以好好地和三妹妹说说话。再者,河清郡王府也在东坊,侧妃实在是想三妹妹想得慌,大可以多带几个人去河清郡王府探望三妹妹。”
苏梦晗这几句话说的冷漠又疏离,宁文韵情知不好,连忙挤出几滴眼泪来,想打了感情牌:“阿晗,你都能够记着为四丫头置办生辰礼,怎么就不记得小语呢?早知道小语这么快就要嫁了,今年她的生辰,我无论如何都要大大地操办一番的。”
苏梦晗已经彻底对宁文韵失望了,心里只觉得十分寒凉:“小语哪年的生辰礼,不是大操大办的?父王和侧妃,连同着那些想要巴结父王的人,每年都不知道要送给小语多少好东西!侧妃仔细想想,我们这几个姐妹加起来,谁的生辰礼能够越过小语去!不要说生辰礼了,怕是及笄礼,都不能够比得上小语一个普通的生辰礼!”
苏梦晗的话说的又急又快,想来是被宁文韵给气着了:“我只是想着今年是我和四妹妹在娘家过的最后一年了,四妹妹的生辰礼也是在娘家过的最后一个了,我们姊妹之间凑在一起乐呵乐呵,我这个做长姐的,无论如何得为妹妹做点事情。侧妃嫌弃我不念着小语,我哪里知道小语也会这么快就嫁了人!”
最后一句话,苏梦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算是苏梦月这样愚钝的人,也能够听出来苏梦晗话语里浓浓的讽刺意味。
苏梦叶低了头,借以掩饰自己脸上的笑容。宁文韵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味地偏心,总算引起了苏梦晗的反感。
宁文韵显然也没有料到苏梦晗的怨念会有这么深,声音已经明显地小了下去:“阿晗,小语是妹妹,你是姐姐,做姐姐的应该让着妹妹的。小语今年的生辰是一个人在清虚观度过的,那会儿我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给你父王给软禁了,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不知道体恤体恤妹妹。”
说罢,宁文韵往苏梦叶那里看了一眼,那眼神中饱含着怨毒,让苏梦叶也不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