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蔼琴下楼开上轿车,向长青集团开去,一路上回想着与郑东的点点滴滴,泪水如打开的闸门倾泻而出,往日的一幕幕象放电影一样浮现在眼前,两人像是继续上辈子未了的情缘,从小就磕磕碰碰,每一次遇见,不是郑东欺负她,就是她哭着或者拂袖而去,从小学到大学,两人经历的事数不胜数,吴蔼琴记忆最深的是小时候,那时她长得如《婉君》似的聪明伶俐,人见人爱,按现代话说“让人羡慕嫉妒恨’,郑东也是嫉妒恨中的一员,第一眼看到吴蔼琴时就醉了。
可是,郑东这厮不象其他人那样对吴蔼琴倍献殷勤,而是借故欺负她,破败不堪的校园里、校园边上的稻田里、林荫小道上,都留有被郑东揍打她的影像,他欺负完吴蔼琴后,如同恶魔那般回看她痛哭落泪,尔后幸灾乐祸且得意洋洋地转身跑了。
从小学到高中的过程中,吴蔼琴一直过着这种非人的日子,用句最虐人的话说,郑东见她一次打她一次,即使郑东跟父母农转非进城了,节假日也从南都市区骑单车到乡下的中学故意欺负她,把她打哭了转身就走,象是完成神圣使命惬意而回,根本不顾她痛哭流涕。
“挨千刀的,不得好死。”吴蔼琴当年恨不得杀了郑东,或者想下毒药毒死郑东,可惜她只是个弱女子,心智未开,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郑东这个不时骚扰她的“魔鬼”。
初中三年后,吴蔼琴考上南都一中,本来她想考中专的,但父母执意要她上高中,吴蔼琴最怕在南都一中遇到郑东,但胳膊拗不过父母的大腿,吴蔼琴迫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到南都一中报到了,又跟郑东碰上了,鬼使神差又被一中教导处安排在同一个班上。
吴蔼琴忧心忡忡,整天提心吊胆,躲郑东就像躲瘟神,岂料这时的郑东性情大变,变得唯唯诺诺,一封封情书如纸片向她飞来,情书里充满诗情画意,每一句话都戳在吴蔼琴的心坎上。
“曾经的无知和鲁莽,全是因为我情不自禁想接近你,不管这辈子你答不答应和我在一起,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追回来,……”
郑东大反常态,弄得吴蔼琴恍惚迷离,在郑东接连攻势下,她终于招架不住败下阵来,同时甚为郑东深爱她而甜蜜,心思逐渐为郑东开启,两人鸿雁传书,但在南都一中的校园里装着不认识,可郑东随时关注她的影子就像幽灵一般不时闪现在不远处,吴蔼琴即使想逃也逃不掉。
考大学时,郑东又蓄意同吴蔼琴填了共同的志愿,双双被华南大学录取,吴蔼琴念经济系,善于写情书的郑东念中文系,两个系只相差一堵墙,为了见面和约会,郑东不时翻墙到经济系去找她,曾经被大学保安抓过N次,上了华大安保的黑名单。
郑东和吴蔼琴担心被华大开除,两人约定一周见一面,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这样正好使双方都有了思念对方的空间,这种思念之情迅速升温,到了如胶似膝的地步,与《还珠格格》里的尔康和紫薇的爱恋有过之而无不及。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可惜,这种纯洁又令人神往的爱情在大学快毕业时被打破了,郑东被警察从校园神秘带走,自此杳无音讯,吴蔼琴痛彻心扉,在宿舍里连哭了三天三夜,最后决意把郑东从心里强行抹去。
吴蔼琴本以为抹去就可以面对正常的生活了,可参加工作没几个月到医院一查——怀孕了,如同晴天霹雳击得她头晕目眩,束手无策,最后迫不得已答应追求她的老向求婚,含泪跟老向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十年来,吴蔼琴凭着一纸“造酒秘方“把长青打造成了南都市的纳税大户,未料,凭空消失十年的郑东这时回来了,把她的生活彻底搅乱,心也逐渐被郑东搞得稀巴烂,有首歌形容她这段日子生活和心情最好不过了,——《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
吴蔼琴的泪水哗然不止,听着仪表台上播放的谭维维唱得这首歌痛彻心扉的歌曲,每一句歌词都象一块尖尖的石头刺得她心痛、心碎……
“不是你亲手点燃的,那就不能叫做火焰,不是你亲手摸过的,那就不能叫做宝石,你呀你,终于出现了,我们只是打了个照面,这颗心就稀巴烂,这个世界就整个崩溃 (阿杰鲁……) ,不是你亲手所杀的,活下去就毫无意义,你呀你,终于出现了,我们只是打了个照面 ,这颗心就稀巴烂,这个世界就整个崩溃,今生今世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
夜幕降临,街市上的车流陆续亮起车灯,大街两旁的霓虹灯也开始闪烁,南都市的人民又进入了热闹又宁静的夜市生活中,不一会儿,吴蔼琴开着轿车从车流中拐入长青集团的院内。
下车后,吴蔼琴到长青食堂,叫厨师做了几样菜,再请他煲了个鸡汤,尔后到公司里(包括车生产车间)走了一圈,看到一切按部就班,才放心地转回食堂拿上饭菜和烫开车返回医院,刚出电梯就见乌立平领着几个警察在一个护士的带领下向郑东的病房走去。
吴蔼琴感到不妙,提着装着饭菜和烫的篮子向郑东病房疾步赶去,跟着他们进了郑东的病房,“警察同志,你们?……”
“吴总?”带头的警官是市公安局的刑侦队长乌立平,他夹着个皮包,疑惑地深看吴蔼琴,“吴总,您这是?”
“哦,乌队长啊,我是来给我助理郑东送饭的,你们是?……”吴蔼琴明知故问,想必五里堆工地上的人命案让他们找到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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