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和静舞自己上去就行了。”
“招呼不周,多多包涵。”
“别这么客气,都是朋友,你忙吧!”
“嗯。”
贺承允目送江逸帆搂着冉静舞走上旋转楼梯,他脸上面具般的笑容渐渐垮了下去。
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冉静舞下意识回头。
她的目光与贺承允满含愧疚的眼撞在一起,心跳顿时乱了节拍,头皮也跟着发麻。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
冉静舞睁大眼睛,想将贺承允眼中的情绪看清楚一些,可是贺承允已经别开脸,朝门口走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也许是她看错了吧!
罪魁祸首贺承思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应该不会那么傻,把这件事捅到她亲哥那里给自己添乱。
这样想想冉静舞平静多了,她靠着江逸帆的肩膀,幽幽的说了一句:“婚礼这么热闹,我也想结婚了。”
一听这话,江逸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啊,你什么时候想嫁,我们就什么时候结婚。”
冉静舞笑了:“呵呵,好,我提前告诉你。”
“还要等多久?”江逸帆满心希翼的问。
“应该不会……很久吧……”
至少得让她忘记一些事,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江逸帆的交往中,慢慢的爱上他。
也许会很难,但她会try-and-try。
冉静舞一直是一个相信感觉的女人,爱一个人第一眼看到他就会有感觉,这种感觉会像电流一般麻痹她的心脏。
可是看到江逸帆她没有那种心脏发麻的感觉,想培养也比较困难。
靠在江逸帆的肩头,冉静舞就像靠着沙发抱枕,心跳不会加速,心情也格外的平和。
二楼的楼梯口摆放着精美的甜品台,各种糕点无限量供应。
冉静舞随手拿了一个泡芙,咬了一口之后皱起眉:“真难吃,静宜姐做的泡芙好吃多了。”
“怎么没看到贺先生的妻子?”江逸帆后知后觉的问。
“我没告诉你吗,静宜姐和贺总离婚了。”见江逸帆摇头,冉静舞撇撇嘴:“可能是你那几天在实验室忙,我忘了告诉你。”
江逸帆不解的问:“他们感情看起来很好啊,为什么离婚。”
“有些事不是看起来好就一定好。”冉静舞压低声音,语重心长的说:“有些人相爱不能在一起,真是可怜。”
“什么意思?”
江逸帆这辈子就只交过冉静舞一个女朋友,对感情的事比较迟钝,想不明白她的潜台词。
“就这个意思,别问了,以后有机会慢慢告诉你。”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这个外人也不好多嘴多舌。
现在裴铮丞娶了贺承思,他和莫静宜就更不能在一起了。
一想到忍辱负重的莫静宜,冉静舞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幸福,不用尝试相爱不能在一起那种锥心刺骨的滋味儿。
“好。”江逸帆见冉静舞要扔掉她咬了一口的泡芙,连忙抓住她的手,把泡芙塞自己嘴里:“别浪费,其实味道还不错啊,没多难吃!”
见江逸帆不嫌弃自己吃剩的东西,冉静舞很感动。
她又拿起一个泡芙,亲手喂给江逸帆。
江逸帆就像享受人间美味,一脸陶醉的把泡芙咽下肚。
“有那么好吃吗?”
“好吃,好吃!”
“如果你吃过静宜姐做的泡芙你才知道,这个泡芙味道真的很一般,里面的奶油太腻了,静宜姐做的泡芙里面是卡仕达酱,香得很,回味无穷。”
江逸帆一本正经的说:“你就是喂我吃毒药我也觉得好吃。”
“噗嗤……”冉静舞忍俊不禁,拿手肘撞了江逸帆一下:“你这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说甜言蜜语了,我还以为学霸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呢!”
“学霸也是人啊,而且我说的是实话。”江逸帆一脸深情的望着冉静舞,攥紧她的手,送到嘴边吻了吻。
……
走在旋转楼梯上的贺承允看到这一幕,晦涩的笑笑。
江逸帆和冉静舞进了如梦似幻的宴会厅,婚礼现场是花和各种纱幔的海洋,花香伴着婚礼进行曲扑面而来。
舞台中央中央矗立着一座由粉玫瑰构筑成的心形拱门。
洒满粉玫瑰花瓣的纯白地毯从拱门下铺开,一直延伸到典礼台。
纯白色纱幔背景悬挂着闪耀点点星光的瀑布灯,典礼台两侧五连门上娇艳的粉玫瑰含芳吐蕊,绚烂的灯光从多个角度投射而来,将浪漫典雅的布景装点得更有意境。
一朵朵金色的向日葵或灿烂绽放,或含羞待放,伴着素雅芬芳的香槟玫瑰和百合花散发出诱人的清香,宜人的气息飘向流光溢彩的罗曼亭。
再过一会儿,贺承思就将站在罗曼亭下,婚礼将开始。
“真美!”
冉静舞看着这些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幻想中画面,突然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
婚礼现场竟然没有婚纱照。
她又仔细的搜寻一遍,真的一张都没有!
别人的婚礼会挂满婚纱照,裴铮丞的婚礼真是与众不同。
一定是裴铮丞不愿意去拍婚纱照。
冉静舞忍不住笑了,更加同情贺承思,玩心计耍手段也许她确实赢了,但在争夺裴铮丞心的战斗中,却输得彻底。
哈哈哈,贺承思也不见得是胜利者,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就算不幸福也要假装幸福,以免被旁人嘲笑。
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冉静舞和江逸帆坐下就开始闲聊。
江逸帆兴致勃勃的询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婚礼,就今天这种怎样。
“我不想要婚礼,我们旅行结婚吧,你带我游遍全世界,我带上婚纱,我们到一个地方就拍一组婚纱照,怎么样?”冉静舞乐呵呵的说。
“好啊,你的想法真的很特别,不落俗套。”江逸帆更加欣赏冉静舞,笃定自己爱对了人。
“我也是学别人,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前段时间特别火的牵手走世界的照片,摄影师带着他的女朋友走遍世界各地,拍下无数张他们牵着手的照片。”
“好像看过,是不是他女朋友都是背影,摄影师只露了一只手。”
“对,就是那组照片,不过我和你都要在照片里露脸,你穿西装,我穿婚纱,我们向全世界宣布,我们结婚了!”
“向全世界宣布……想想就激动,不如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戴上婚纱和相机出发。”
江逸帆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的实验做完了?”冉静舞哑然失笑,学霸果然都是行动派,不像她,总是说得热闹,实施起来却总是一拖再拖。
“实验别人也可以做,但是结婚没人可以代替我,你的新郎只能是我。”
江逸帆突然握住冉静舞的手,单腿跪在了地毯上。
“静舞,嫁给我”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江逸帆的手中多了一枚钻石戒指,冉静舞惊讶得合不拢嘴:“逸帆,你这是……”
“求婚啊,静舞,你愿意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吗?”江逸帆俊朗儒雅的脸上是许下一生一世的严肃,他专注的看着她:“Yes-or-no?”
……
“太快了,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冉静舞心烦意乱,连忙起身扶江逸帆:“你先起来,我们改天再说!”
江逸帆很失望,笑容落寞:“好吧,我也不逼你,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答复,戒指先放你那里。”
他说着把钻戒连盒子一起塞到冉静舞的手中。
“你还是拿回去吧,我怕我弄丢了。”冉静舞急急的想把钻戒还给江逸帆,可是他却不接,执意要她收着。
没办法,她只能把钻戒收进提包。
冉静舞坐回座位,顿觉腿上的提包重如千斤,整个人都不轻松。
江逸帆握紧她放在膝盖上的手:“静舞,不要给自己压力,我可以等,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给我答复,一年两年都没关系。”
“逸帆……”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她很担心自己没办法爱上他,没有爱情的婚姻,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有一天他会后悔,后悔自己娶了一个将心遗落在其他男人身上的躯壳。
“我说了不要给自己压力,来,笑一个。”江逸帆伸出手,捧着冉静舞的脸,用指腹轻柔的勾她的唇角。
虽然笑得勉强,但冉静舞总算笑了出来。
“静舞,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笑起来真的好美。”江逸帆傻愣愣的说。
“你说过很多次了,学霸的记性怎么这么差?”冉静舞失笑。
“因为看到你,我的大脑就没办法运转了,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江逸帆情不自禁在冉静舞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眉眼都是笑。
这一幕落入在宾客间穿梭的贺承允眼中,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
他不露声色的走过,眼角余光与冉静舞撞到一起,他转过头,微微一笑。
冉静舞也冲他笑了笑,心底竟莫名的生出一些失落感。
看到裴铮丞和贺承思在一起,她没觉得失落,此时看到贺承允,却失落了,这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理清心底的失落从何而来,冉静舞又被江逸帆印在她耳畔的拉回现实。
贺承允抿抿唇,快步走过,朝裴铮丞的大伯和二伯走去。
临近中午,宾客差不多到齐了,裴铮丞和贺承思上楼,准备仪式。
贺承思去新娘休息室补妆,有人送来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
她问来人:“谁送的?”
来人告诉她,看了就知道了,说完就走了。
神神秘秘!
贺承思满腹疑问,拉开盒子的淡紫色缎带,揭开了盖子,里面满满的都是花,各种花,玫瑰,郁金香,非洲菊,格桑花……
但那些花都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拼凑不回曾经的完美。
花的碎片里躺着一张卡片,刚劲有力的字体写着:“再见吧,我的爱!”
她怔怔的看着那张卡片,打了个激灵,连忙盖上盖子,扔到一边。
不用问也知道花是薄暮然送来的,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要为她毁掉那一片花海吗?
她皱着眉,连忙让薛莎莎把提包给她。
手机在提包里,拿出来一看,二十五个未接来电,五条短信,她和薛莎莎都没听到。
电话和短信全部来自薄暮然。
……
贺承思点开短信,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薄暮然说:“思思,我好想好想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不要嫁给裴铮丞,我爱你……”
有那么一瞬间,贺承思想提着婚纱逃婚。
但很快理智占了上峰,她迅速将手机关了机,补了妆走出休息室,准备举行婚礼仪式!
贺承思站在罗曼亭下,由贺承允陪伴。
今天贺承允就代替了父亲的角色,将妹妹送嫁。
热闹非凡的婚宴,贺承允并不觉得高兴,心里有的只是沉重。
此时此刻,裴铮丞在休息室,一边喝青柠绿茶一边吃莫静宜做给他的蛋糕。
他慢慢的吃,把表面那一层蛋糕吃完,他发现夹在中间的水果竟然有一个火红心型。
心型是草莓组成的,外圈则是芒果,如果他吃的时候是两层一起吃,根本不会发现这颗心。
莫静宜的心藏得可真深!
看着那颗红红的心,裴铮丞唇畔噙上一抹寡淡的笑意。
“新郎官,你还在磨蹭什么,婚礼马上开始了,没听到司仪在叫你了吗?”龙飞宇冲入休息室,心急火燎的拽住裴铮丞的手。
他一拖,把蛋糕弄到了地上,水果洒了出来,海绵蛋糕倒扣在地。
裴铮丞的脸顿时黑了,盯着地上的蛋糕不做声。
草莓和芒果混在了一起,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心没有了!
没有了。
“愣着干什么,不就是一个蛋糕吗,待会儿我给你拿十个,外面甜品台一大堆,管饱,快走,真的不能再磨蹭,新娘子已经等着了。”
裴铮丞沉着脸,屁股就像在沙发上生了根,不管龙飞宇怎么拽他都不动弹,眼睛盯着地上已经不能吃的蛋糕,眉头皱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你到底还结不结婚?”
龙飞宇看着稳坐泰山的裴铮丞,急得跳脚。
他这伴郎当得比新郎还累。
爱结不结,不结拉到,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他着急个什么劲儿啊,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