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谭雅菊敲诈,薛宁燕气得浑身发抖。
她可真是倒血霉了,怎么碰上这么个吸血鬼。
无奈她有把柄在谭雅菊手里,不能拂袖而去,还得耐着性子周旋。
薛宁燕平复了怒气,满脸堆笑,装模作样的说:“没想到你现在过得这么苦,早遇到我就好了,咱们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这里有一万块,你拿去花,有病就去看医生,不要拖,身体要紧。”
轻轻松松从薛宁燕的手里拿到了一万块,捧着厚厚的一叠百元大钞,谭雅菊痛哭流涕,心里更是失衡得严重。
以前两人的家庭条件差不多,学习也差不多,因为嫁的人不同,人生境遇就完全不同了。
薛宁燕还是漂漂亮亮,一身名牌的阔太太,而她却只能给别人洗脚,赚取微薄的收入,别说给丈夫和孩子治病了,就是养家糊口都困难。
“哎呀,别哭啊,我去跟你们老板说说,让她给你加工资。”
薛宁燕从她的爱马仕铂金包里取出一片湿巾递给谭雅菊:“快把眼泪擦了,跟我去见你们老板。”
“谢谢你宁燕。”谭雅菊把钱塞进衣兜,反手就把眼泪和鼻涕抹到了袖子上,手也沾了不少。
“我们走吧!”
薛宁燕恶心得撇撇嘴,把湿巾收进了提包。
水疗中心的老板认识薛宁燕这个大客户,自然要给她面子,谭雅菊的提成增加了百分之三十,一天下来能多赚不少钱。
谭雅菊对薛宁燕千恩万谢,还说要请她到家里吃饭。
“改天我请你,我还有事,先走了!”薛宁燕敷衍了几句,匆匆忙忙的往外走,险些和自己的朋友撞到一起。
她朋友惊呼:“宁燕,你大白天的见鬼了是不是,这么着急干什么?”
“你怎么才来,等你好久了,走,陪我去逛街,我想给我女儿买个生日礼物。”薛宁燕挽着朋友的手,走进了电梯。
谭雅菊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许久没回过神。
“谭姐,没想到啊,冉总的夫人竟然是你多年不见的朋友,以后有冉总夫人罩着你,连老板都要给你三分薄面。”和薛宁燕相熟的技师对谭雅菊走大运艳羡不已。
“冉总夫人?”谭雅菊蓦地回过神,问道:“她老公在做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冉总可是我们丰城有名的实业家啊,涉足房地产,餐饮,娱乐很多个行业,出了名的有钱,只要你同学肯帮你,你以后的日子只怕要富得流油了,谭姐,到时候你发达了,可要多多关照我们啊!”
闻言,谭雅菊又惊又喜,喃喃道:“没想到啊,冉大哥二十多年前还只是财政局里的一个办事员,现在这么发达了。”
“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你朋友的女儿以前还和裴上将的孙子订过婚呢!”
“裴上将,哪个裴上将?”
“咱们丰城还能有几个裴上将,不就是以前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那位,可是咱们丰城人民的骄傲啊!”
谭雅菊激动得跳了起来,奔进休息室给自己的老公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志勇,咱们家要发财了,要发财了!”
……
还有几天就是冉静舞二十四岁的生日了,薛宁燕想给她挑一批金饰,可是挑来挑去都不满意,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什么也没挑到。
薛宁燕的朋友杜小慧说:“我觉得这些这些都不错啊,你看这猪牌多喜庆,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你家静舞戴上一定多子多福。”
听到“多子多福”这四个字,薛宁燕就觉得格外刺耳。
她把手里的凤镯一丢,站了起来:“不挑了,回去陪我家伯承吃饭。”
“你先走,我再挑一会儿,我媳妇儿下个月就要生孩子了,我得送她点儿礼物,不然说我这婆婆抠门儿。”杜小慧拿起面前的猪牌,越看越喜欢,就买了一下来。
她儿媳妇戴上,也会多子多福,给他们家多添丁。
薛宁燕气急败坏的走出金行,就在路边给司机打电话,突然一个骑摩托车的人从她的面前飞驰而过,顺手就把她的爱马仕铂金包给拽走了。
在惯性的作用下,薛宁燕被带着摔倒在路边,手掌都蹭破了。
她气得咬牙切齿喘粗气,怎么就这么倒霉,流年不利啊!
司机不一会儿就来了,她让司机给公安局局长打了电话,抓到抢她包的飞车党必须严惩,不然难消心头之恨。
回到家,薛宁燕闷闷不乐的走进客厅,一屁股坐沙发上。
她还没说话,就听到正看新闻的冉伯承说:“我今晚要去出差。”
“出差出差又是出差?”薛宁燕愤怒的情绪一触即发,她抓狂的吼道:“你到底是去出差还是去滨城,你就那么放心不下你的宝贝女儿?想去负荆请罪了?”
冉伯承将电视的声音调低,冷冷的说:“静舞是我的女儿,静宜也是我的女儿,就算我去看看她,又有什么错?我连看都不能看了?”
“我没说你不能看,但是你去看她,她会领情吗?”薛宁燕气急败坏的说:“说不定一盆狗血泼你头上,别自讨没趣儿了!”
“始终是我对不起她妈妈,要打要杀都随她了。”
冉伯承大义凌然。
他笃定莫静宜和她妈妈一样善良,只要他诚心道歉,应该可以得到莫静宜的原谅。
薛宁燕态度坚决:“我们有什么错,你和莫娴雅根本没有感情,她还想霸占着你不肯离婚,莫娴雅如果真的爱你,就该放手,让你去追寻你自己的幸福,是她太自私了,从不为别人考虑,她根本不知道你和她在一起有多痛苦。”
“行了行了,人都已经死了,入土为安,你就不要再说她的不是了。”
冉伯承不赞同的皱眉。
这么多年来他都活在愧疚中。
现在莫娴雅死了,他的愧疚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的浓烈。
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莫娴雅。
那个女人也是真心爱着他,是一名温柔贤惠的妻子。
薛宁燕最听不得冉伯承帮莫娴雅说话,她抓起一个抱枕就超他砸了过去。
“我就说她怎么了,她死了就不能说了,你这么维护她是不是舍不得,那你去找她,告诉她,你是被逼的,你根本不想离开她,都是我逼你的!”
……
冉伯承把飞来的抱枕一把挥开,气恼的吼了回去:“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简直不可理喻!”
“是啊,我不可理喻,莫娴雅就是好人,你不是常说她温柔贤惠吗,可惜啊,你刚去找她,她就死了,不然你们还能再续前缘,合家团圆呢!”
薛宁燕阴阳怪气的顶回去。
两人结婚二十几年,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几乎每次吵架都和莫娴雅有关。
薛宁燕心里始终有根刺,碰不得,一碰就要失控。
而冉伯承心里有愧,也说不得,一说就愧上加愧。
“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不管她好还是不好,我都已经选择你了,难道还不能让你满意吗?”
冉伯承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
“你人是在我这里,可你的心却在她身上。”薛宁燕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一哭冉伯承就软了下去,连忙过去哄。
“哎呀,四十几岁的人了还像小姑娘哭哭啼啼,丢不丢人,别哭了。”冉伯承皱着眉,心疼的说:“你再这样哭下去,我可也要哭了。”
“你哭啊,使劲儿哭,我看你哭不哭得出来。”薛宁燕抹抹泪,给了冉伯承一拳头:“你就知道莫娴雅莫娴雅,咱们静舞出去那么多天不回来也没见你担心,再过几天就是静舞的生日了,你忍心她生日一个人漂泊在外吗?”
“她自己不回来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要我去请她回来?”
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冉伯承瞪了薛宁燕一眼:“静舞都被你惯坏了,连断绝关系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我们辛辛苦苦一辈子,就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要我说啊,静舞是好孩子,都是你那个宝贝女儿静宜在一边挑唆,静舞二更软,就信了她的话,等静舞回来,可不能再让她们俩接触了。”
薛宁燕骄傲自负,出了问题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要错也是别人的错,她没有错,就算她有错,也是别人害她犯错。
“唉,回来再说吧!”冉伯承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
谁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的肉始终要厚一些,他更偏向与他看着长大的冉静舞。
而莫静宜……能认就认,不能认就算了。
“等过几天静舞气消了我再给她打电话,我的女儿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好好跟她说,她会体谅我们。”
冉静舞什么时候回来不是薛宁燕最担心的,她最担心的还是冉静舞的身体。
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不不不,不会是报应!
她们根本没有错。
连国家法律都规定感情破裂可以离婚,每天有那么多因为感情破裂而离婚的夫妻,难道都有报应,简直是无稽之谈。
薛宁燕上楼去了冉静舞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还终于让她找到了---冉静舞的病历!
厚厚的一大本,藏在床下面的行李箱里。
病历有很多是她不认识的外语,只有一小部分是中文。
她把那些中文病历仔仔细细看过去,果然找到了“子宫萎缩,影响受孕”的字样。
晴天霹雳,她险些晕过去!
……
子宫移植手术在美国比较成熟,而国内还在实验阶段,虽然有成功案例,但风险系数较高。
若是去美国做手术,找到合适的供体比较困难,国内虽然也难,但和美国比起来要容易一些,出现排异反应的可能也会比较小。
冉静舞在国内的主治医生宋廷越曾经在美国留学,跟随导师做过子宫移植手术,他无疑是替冉静舞最手术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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