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允连忙加快脚步奔进病房。
病房内,哭声喊声不绝于耳。
贺承思正趴在窗户上,痛哭流涕,而程美凤抱着她的腰,哭着求她不要做傻事。
病房内除了贺承思和程美凤,还有裴御轩和裴老太爷。
裴御轩面色深沉眉头紧蹙,牢牢抓着贺承思的手臂。
而裴老太爷脸色也不好,站在一边,不停的劝贺承思不要激动,为孩子着想,赶紧从窗户上下来。
绝望的贺承思哭得死去活来:“你们都不要拦我……呜呜……我就是个多余的人……我死了……铮丞才会高兴,我死了才不会……才不会让他烦……让他讨厌……呜呜……”
程美凤的脸上除了痛心之外还有狠戾,对裴铮丞的憎恨无以复加。
她死死抱着贺承思,一边流泪一边苦口婆心的劝:“承思快下来,听妈妈说,他裴铮丞不要你妈妈要你,你是妈妈的宝贝啊,如果你死了,妈妈也不活了,我陪你一起死……”
“小贺丫头,还有爷爷爱你和孩子,你是爷爷的乖孙女,爷爷帮你收拾那混账东西,你说,怎么收拾,爷爷给你撑腰!”
贺承思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一闹,裴老太爷现在完全向着她了,恨透了自己那个薄情寡义的孙子,恨不得马上拉回来家法伺候!
“爷爷……”贺承思泪眼迷蒙,望着裴老太爷凄楚的说:“我不怪铮丞,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听他的话打掉孩子,他就不会这么讨厌我了,可是我做不到啊,我爱他,我要为他生儿育女,孩子和他都是我的命……爷爷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我……”
裴御轩用力一拽,把贺承思从窗户上拉了下来。
她和程美凤跌倒在地,抱头痛哭。
贺承允将两人从地上拉起来,轻拍她们的后背:“别哭了,承思,你刚做了手术,情绪不要太激动。”
“呜呜……”贺承思反而哭得更悲切了。
早上护士帮她拔了导尿管让她下地活动以免肠粘黏,她的整个腹腔都在痛,在程美凤的搀扶下走了几步就受不了了,一直哭,裴老太爷一来,她就开始吵着要自杀,不想活了。
别人不了解贺承思,但贺承允很了解她,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在给裴老太爷压力,逼着裴老太爷为她出头。
正如俗话说的借刀杀人。
贺承允不禁为裴铮丞担心起来,他现在公司面临危机,如果裴老太爷再找他麻烦,真心是焦头烂额了。
“快扶小贺丫头去躺着。”裴老太爷着急的说:“刚做了手术不能站太久。”
“爷爷……”贺承思抹干眼泪,转头向裴老太爷求情:“你一定不要怪铮丞,都是我自愿的,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他能给孩子……取个名字……如果他愿意,就回来……回来看一眼孩子……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贺承思一番识大体又可怜的话说得裴老太爷心酸不已,连裴御轩也被说得难过了。
虽然贺承思没有说一句裴铮丞的不是,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
裴老太爷气得握紧双拳,目露寒光,虽然没说话,但已经在心底把裴铮丞骂了个狗血淋头。
无辜的裴铮丞成了负心汉,背上无情无义始乱终弃的骂名,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贺承允小心翼翼的扶着贺承思躺下。
腹部的刀口痛得她的下半身都是麻木的,刚才那么一折腾,扯到伤口,痛得眼泪根本收不住,将悲切绝望的效果演绎到完美。
贺承思哭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程美凤坐在病床边,帮她擦眼泪。
垃圾筒里扔满被眼泪浸透的纸巾。
贺承允坐在病床的另一边,握着贺承思的手,既怒其不争,又悲伤心疼。
不做不死。
都把自己害成这样了,她为什么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自己不痛快,也不让别人痛快,害得裴铮丞成为人人喊打的负心汉。
正在中立的角度,贺承允不免有些同情裴铮丞。
裴老太爷让月嫂把他带来的鸡汤盛出来给贺承思喝。
“谢谢爷爷,我不想喝。”
贺承思虽然输了血,但脸色依然苍白。
憔悴得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就连皮肤也像破旧的塑料般没有光泽。
如果她去照一下镜子,这幅尊容能把自己吓死。
她要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侧头看一眼熟睡的儿子,心底只有厌恶和憎恨,没有一丁点儿母爱之情,她甚至不愿意孩子靠近她,更别提给孩子喂奶了。
孩子只能吃奶粉,没有享受过妈妈的爱抚。
只要孩子一哭,贺承思就会让月嫂把孩子抱出去,她听到孩子的哭声就想抓狂。
裴老太爷从月嫂手中接过装着鸡汤的碗,坐在病床边:“你不吃不喝怎么行,小贺丫头,听爷爷的话,喝点儿鸡汤,这鸡汤可是爷爷亲手为你炖的,爷爷知道你不喜欢油腻,鸡皮和鸡油全部剥下来了,炖了你最喜欢的竹荪,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他说着就舀了一勺鸡汤,在碗的边沿刮了几下,然后喂给贺承思。
因为心中有愧,裴老太爷对贺承思比以前更好了,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细心周到。
“谢谢爷爷。”鸡汤已经送到了嘴边,贺承思只能张嘴,心安理得的享受裴老太爷的服务。
这一幕被前来看望贺承思的裴家人看到了,各个惊得目瞪口呆。
自家脾气暴戾,的不近人情的老爷子什么时候照顾过人,贺承思是第一个,也必定是最后一个。
裴戎廷四子三女,除了裴铮丞的父母已经过世,裴芸诗的父母远在新疆,一个女儿在国外,其他人都来了,送上价值不菲的礼物表示关心。
礼物有给孩子的也有给贺承思的,多得在病房的一角堆成了小山。
裴御轩的母亲杜小兰环视病房之后问:“铮丞呢,怎么没见他的人影。”
她话音未落就被裴老太爷瞪了一眼。
一阵抽泣声,贺承思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簌簌往下流。
杜小兰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笑笑,低着头躲到自己的丈夫身后。
……
不提还好,一提,裴老太爷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贺承思只顾着哭,连裴老太爷喂给她的鸡汤也不喝了。
“畜生,我们裴家怎么出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
裴老太爷气急败坏的把碗重重的放在床头柜上,鸡汤洒出来不少。
他蓦地站了起来,义正严词的对贺承思说:“小贺丫头,你不要哭,我现在就去把那个混蛋抓过来,让他跪在你面前认错。”
裴老太爷气势汹汹,大有当年上阵杀敌的气魄。
如果裴铮丞不来,他一定打断那混蛋的腿。
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生孩子不闻不问,他就不配当男人,猪狗不如的东西。
贺承思苍白的手颤抖着抓住裴老太爷的袖子,想坐起来,可腰部根本使不上劲儿,一动就痛得锥心。
她气若游丝,哭哭啼啼的哀求:“爷爷,别去,别去……我相信铮丞……总有一天会回来,给他些时间,让他想清楚……”
裴老太爷感动不已:“小贺丫头,你都这样了还帮那畜生说话,他如果要回来早就回来了,唉……真是我们裴家的耻辱……小贺丫头,你才是爷爷的孙女,那个混蛋爷爷不认了……”
“爷爷……铮丞只是一时意气用事,你不能不认他啊……爷爷,你原谅铮丞吧……想骂就骂我,不要骂铮丞……”
贺承思挣扎着想起来,扯到了刀口,痛得她脸皱成了一团:“痛……好痛……”
“快躺下别动,别动。”裴老太爷连忙压住贺承思的肩,不准她再起身。
“爷爷,求求你不要去找铮丞,求求你不要责怪他……”贺承思抓着裴老太爷的柚子,继续为裴铮丞求情。
她这情深意重的行为替她博了不少的好感度,几个姑姑婶婶都难受得偷偷抹泪。
裴老太爷对她更是疼惜。
一旁的贺承允看不下去了,转身出了病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裴御轩也跟了出去,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沉默良久,裴御轩叹道:“别说爷爷了,就是我也想把铮丞拉出来揍一顿,这次他实在太过份。”
虽然贺承允觉得这件事并不是裴铮丞的错,但他也不能说诋毁自己妹妹的话,只能不开口,却在心里为贺承思感到羞耻,再这么作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带着孩子,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行吗?“”
裴御轩见贺承允目光涣散,若有所思,关切的问道:“你眼睛现在怎么样了?”
“还不错,谢谢。”贺承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以为是冉静舞,结果摸出手机一看是助理打来的,他的眸色暗了暗,将手机放到耳边。
裴御轩识趣的走了出去,不打扰贺承允说事。
这几天他特意请了假,但依然二十四小时在医院守着。
昨晚他没回去,在沙发上睡了一晚,根本难以入睡,不仅仅是认床,更因为孩子一晚上都在哭。
他在走廊的尽头站定,左思右想之后摸出手机又拨打了莫静宜的电话。
电话拨过去之后那边一直在通话中,打了几次都这样。
裴御轩叫住从他身旁走过的护士,借了手机,再打,立刻就通了。
不用问也知道,裴铮丞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莫静宜温柔的声音很快在他的耳畔响起:“喂,你好,哪位?”
“是我!”裴御轩平静的开口。
听出裴御轩的声音,莫静宜笑着问:“裴大哥,你换手机号码了吗?”
裴御轩回答:“我借了别人的手机。”
“哦,你找我有事吗?”莫静宜深知肯定是有事裴御轩才会打电话给她,希望是好事吧,可是气氛有点儿不对,坏事的可能反而更大!
沉吟片刻,裴御轩才说:“贺承思昨天上午生了。”
莫静宜心底咯噔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了。
她默了默,问:“铮丞知道了吗,要不要我通知他?”
“那就麻烦你了!”裴御轩又补了一句:“如果他方便就回来一趟。”
“好……”莫静宜的手不自觉的将手机握紧,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卡住了她的咽喉:“承思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五斤六两。”
“哦!”
莫静宜涩涩的想,贺承思现在肯定很高兴吧,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一定像个女王。
纠结片刻,裴御轩最终没有把贺承思切除子宫的事告诉莫静宜。
“我还有事,就这样。”
“裴大哥,再见!”
“再见。”
结束通话,裴御轩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现在就看莫静宜能不能劝裴铮丞回丰城了。
借他的护士忙得不见人影,他就把手机拿去护士站,让其他的护士帮忙转交。
裴御轩在走廊遇到他的父母和叔叔婶婶还有姑姑姑父,他们要回去了。
杜小兰拉着裴御轩,愤愤不平的说:“铮丞是怎么回事,他老婆生孩子都不肯回来,他还是人吗?”
裴御轩的二姑裴海瑛也附和道:“可不是吗,我们裴家的门风都败在他手上了,爸当初就不该把他接回来,现在外面的人说得难听啊,害得我们也被骂,这事若再传出去,我们裴家可就真的声誉扫地了。”
身为长子,裴御轩素来护短,他正色道:“二姑,外面的人说什么我们都不要管,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我相信老四有他的苦衷……” 不等裴御轩说完,三姑裴海岚也加入了讨伐裴铮丞的阵营:“苦衷?他能有什么苦衷,还不就是在外面有了人,抛妻弃子了,我们裴家没这么薄情寡义的子孙,他和我们裴家断绝关系也好,省得我们以后还得为他背负骂名。”
裴海瑛连连点头:“对啊,早就该断绝关系了,如果四哥知道自己生出这么混帐东西,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二姑,三姑,在医院就别说这些事了,要说回去关起门来慢慢说。”
连裴御轩都听不下去了,帮他们按了电梯,巴不得她们快点儿走,说得他头都大了。
……
接到裴御轩的电话之后莫静宜久久不能平静。
她在家里来回踱步,想给裴铮丞打电话,可电话里说根本没效果,还得见了面说。
莫静宜思前想后,给楚乔打了电话,打探裴铮丞的去向。
接到电话的楚乔笑哈哈的说:“静宜姐,你放心吧,老板在公司忙着呢,他可没时间去外面沾花惹草。”
“我可不是担心他在外面沾花惹草。”莫静宜认真的问:“他现在方便吗,我想去公司找他。”
“现在在开会,估计一个小时以后就能开完,静宜姐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公司找老板了,是不是你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楚乔好奇的问。
“是挺无聊的。”她叹了口气:“你们公司的具体地址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楚乔说:“我也正无聊呢,静宜姐,我去接你吧,过二十分钟下楼。”
“好!”
挂断电话,莫静宜连忙去换衣服。
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上了,最近买了几套孕妇装,穿在身上孕味儿十足。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静宜满脸慈爱的抚摸自己胀鼓鼓的腹部。
贺承思已经生了,再过几个月她也要生。
到时候裴铮丞就是三个孩子的父亲,真是热闹。
作为过来人,莫静宜明白生孩子的时候孩子爸爸不在身边是怎么样的悲哀,她已经经历过,便不希望其他人也重蹈覆辙。
于情于理,裴铮丞都应该去。
就算不帮忙,他在那里一站对经历了锥心之痛的贺承思来说也是个安慰。
不管贺承思做了多少错事,孩子始终是无辜的。
他还那么小,什么也不知道,只需要一个拥抱一点点关爱就足够了,这些,裴铮丞都可以给予。
莫静宜想了很多劝说裴铮丞的话,但心里始终没底儿。
能劝动裴铮丞去丰城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裴铮丞对贺承思的厌恶并不会因为孩子的出生而减弱,也许正在成倍增长,因为他并不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
去“beloved”总部的路上,楚乔透过后视镜发现莫静宜满腹心事,好奇的问:“静宜姐,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莫静宜知道自己是那种藏不住心事的人,什么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目了然。
她苦笑了一下,半开玩笑的说:“你们老板娘生孩子了!”
“静宜姐,你生孩子了?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楚乔笑呵呵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莫静宜一脸严肃,并不像在开玩笑。
他这才醒悟过来,莫静宜口中的老板娘是远在丰城的那位。
连楚乔都快把那位给忘了。
比空气还没有存在感。
这么久没消息,一有消息还这么劲爆。
连他的心脏都有点儿受不了,更别说自家老板了。
楚乔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老板知道吗?”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莫静宜暗骂自己迟钝,昨晚她根本没发现裴铮丞有什么异样。
像裴铮丞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最能藏心事,他就是把她算计死,她也傻乎乎的不知道。
“哦!”
楚乔嘴上没说,其实心里已经肯定他家老板知道。
两人说这话,车就停在了“beloved”的办公楼楼下。
“beloved”的办公楼和生产车间位于凤凰湖经济技术开发区,占地十亩,以前是一家濒临破产的食品制造企业,三年前,裴铮丞将那家企业以极低的价格买了下来,空置了两年之后成为了“beloved”的总部。
当初裴铮丞还在丰城,他买下滨城的这家企业连楚乔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楚乔现在才知道,原来在三年前,自家老板就已经未雨绸缪,在为日后将“beloved”推向全国市场做准备了。
因为停业整顿,车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工人,办公楼内却是忙忙碌碌,没有一个闲人。
莫静宜并不知道“beloved”停业整顿的事,连宋盼盼也没敢告诉她。
路过车间,她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没有人,奇怪的问:“今天工人放假吗?”
楚乔连忙站在她的身旁,挡住她的视线,灵机一动编了个借口:“这边生产车间有点儿消防问题,现在在别的车间生产。”
“哦!”莫静宜也没深究,在楚乔的带领下乘电梯直达裴铮丞的办公室。
李昕薇依然是裴铮丞的秘书。
以前做投资,现在做食品,她适应得很快,深得裴铮丞的器重。
莫静宜不让李昕薇通知裴铮丞,她自己进去。
办公室内,裴铮丞沉着脸,眉头紧锁,正在看文件,就算听到开门声也没有抬头,连眼皮也没掀一下。
莫静宜轻手轻脚走到裴铮丞的身边,准备帮他揉揉肩,长期伏案工作最容易得肩周炎。
她刚伸出手,裴铮丞就准确无误的搂住她的腰,顺势一带,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莫静宜笑嘻嘻的问完之后立刻板起脸:“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李秘书吧?嗯?”
“如果连你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我是不是该回去跪键盘?”
裴铮丞眉目温和,食指弯曲,轻轻刮了莫静宜的小鼻子一下。 “嘿嘿,我怎么舍得让你跪键盘,听不出来也没关系。”莫静宜看到裴铮丞的黑色衬衫上有头皮屑,帮他拍掉:“你最近忙得连头皮屑都出来了,可得注意身体啊,累坏了我可要心疼!”
裴铮丞似笑非笑:“头皮屑不是累出来的。”
“那是怎么出来的?”
“虚火太旺!”
莫静宜失笑:“你还真能编。”
“不信就算了。”裴铮丞没有把莫静宜拉起来,抱着她继续看文件,也不问问她来找他干什么,好像一点儿也不好奇似的,只是那双手,依然对莫静宜的身体充满了好奇,到处探索。
沉默了片刻,莫静宜憋着一口气,说:“承思已经生了,你知道吗?” 裴铮丞面不改色,也不说话。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也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看裴铮丞这漠然置身事外的反应,莫静宜心里不知是喜还是忧。
裴铮丞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开,落在她的脸上:“如果你是来劝我去看贺承思,就不要说了,我不会去看她!”
……
她就知道裴铮丞会这样说。
莫静宜喉咙发紧,焦急的追问道:“那孩子呢,你不看贺承思,连孩子也不看吗,是你的孩子啊!”
身为母亲,她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得不到父爱。
贺承思是咎由自取,但孩子是无辜的。
一个生命从降生到长大,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裴铮丞身为父亲不应该缺席这个过程。
她也不希望看到,十年二十年之后,长大的孩子与裴铮丞为敌,憎恨他没有尽到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
血脉亲情,剪不断的牵连。
裴铮丞可以给孩子一些父爱,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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