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宁青青拿起提包就朝裴泽析狠狠的砸了过去,却被他眼疾手快一掌拍开,提包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若宁青青不是女人,裴泽析扬起的手早就打了下去,也不会在半空中停滞,最终硬生生的收回。
“我看你是精神有问题,明天一定找个精神医生给你做全面检查,一个精神病患者就是个定时炸弹,以后你别想再靠近我的孩子半步!”
若是她表现好,他还能让她一周和孩子待两天,若不然,她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孩子一面。
该死的女人,他会让她知道,惹怒他的后果。
“我没有精神病,我没有。”
裴泽析的恐吓起到了作用,宁青青激动的情绪得以抑制,迅速冷静下来。
她低声的哀求:“求求你,我不能失去孩子,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孩子还小,他们不能离开我,真的不能。”
“哼!”裴泽析趾高气昂的斜睨宁青青,双手环抱胸前,就算她表现得再可怜,他也不会心软。
“对不起。”为了孩子,她什么气也要忍,擦去脸上的泪,俯身捡地上的提包和散出来的书本和钥匙。
手刚刚碰触到书本的边,一只脚从天而降,死死的踩在了她的书上。
宁青青抬起头,裴泽析正笑容满面的看着她。
“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裴泽析说话间加重了脚的力度,脸上灿烂的笑容黯淡了阳光,灼痛了宁青青的眼。
泪水在她眼眶中打着转,几欲坠落。
“嗯!”
宁青青深刻的体会到鸡蛋碰石头是什么样的处境,除了委屈求全,她没有别的选择。
就算咽下这口气会让她胸闷难受,也不得不咽下去。
做为胜利者,裴泽析满意的点头,收回了脚。
意大利高档手工皮鞋在宁青青的课本上留下深深的齿轮印。
宁青青忍着怒火,快速的把课本和钥匙等物收进提包,埋头就走。
裴泽析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宁青青瞪着他挺拔的背影在心里反反复复的咒骂。
该死的臭男人,有钱不得了,不就是会投胎吗,自己没本事,只知道用家里的钱,混蛋,大混蛋!
她为小枫和小楠有这样的爸爸感到悲哀。
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根本不配做孩子的父亲,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在他的熏陶下成为整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
裴泽析从小区大门旁的停车场里取了车,就看到正过马路的宁青青,街对面便是她就读的“滨城大学”。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假思索的脚踩油门,银白色的跑车轰的一声直直的朝宁青青冲了过去。
“小心……啊……”
宁青青听到尖叫和惊呼,蓦地转头,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响彻整条街,白色的跑车停在了她的腿边半米远的位置,不动了。
目睹这一幕的路人唏嘘不已,宁青青心头一凛,怔怔的站在那里,隔着挡风玻璃,看清车内坐着的男人正是裴泽析。
“滚开,别挡路!”
一声大吼将她从失神中拉回,抬脚迈步,却腿软得站不稳,摇摇晃晃之后跌坐在地。
“喂,让开!”
裴泽析不耐烦的按喇叭,他不过想吓吓她,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经吓。
他气急败坏的下车,一把拉起地上的宁青青,硬拽着塞进副驾驶位。
“肥婆,你该减肥了,好重!”
拉起她还挺吃力。
“你……你刚……撞我……”
坐在副驾驶位,宁青青惊魂未定的盯着裴泽析。
如果他没有及时刹车那她岂不是已经……
想想就后怕,她全身颤抖,舌头像打了结,说话也不利索。
“怎么,这样就把你吓到了?”裴泽析眉梢微扬,戏谑的调侃:“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
和他抗衡,她还太嫩。
“如果……如果你的刹车……失灵怎么办……你这个疯子……”
她不怕死,只怕留下两个孩子得不到关爱,不为自己,为了孩子她也要好好的活着。
“我的刹车不会失灵。”
他自信满满,开动车,载着宁青青驶进了大学的校门,“你在哪里上课?”
“呃?”宁青青猛然回过神,伸出颤抖的手:“最左边那栋楼。”
车停在了教学楼前面,宁青青开门下车,脚踏实地却像站在棉花上,软得不真切,站在那里,她连动也不敢动,就怕站不住又摔地上。
裴泽析把宁青青遗落在副驾驶位上的提包扔出去,便一踩油门潇洒离开。
吸气呼气……
她缓缓的弯腰,捡起地上的提包。
嗤……腰好痛!
宁青青一手撑着腰,才勉强站直了身子,后背却被人拍了一下。
“宁青青。”
回过头,看到同学吴晨晨堆笑的脸。
“吴晨晨,早。”
美女笑起来真好看,甜得跟蜜似的,看得宁青青也喜欢。
“我刚刚看到你从一个帅哥的车上下来,他是你男朋友?”
说话间,吴晨晨不着痕迹的打量宁青青,看到黑色的牛皮提包沾染了尘埃,眼底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火花。
被吴晨晨一问,宁青青惊得膛目结舌,连连摇头否认:“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
只是她的挂名丈夫,一个不称职的丈夫。
她和他没有感情,连朋友也算不上,却有两个天使般活泼可爱的孩子。
“哦,不是你男朋友就好,可不可以介绍给我认识?”
宁青青的回答在吴晨晨的意料之中。
她就知道,那么帅的帅哥怎么可能看得上宁青青,指不定是宁青青千方百计的缠着他,才惹得他厌恶,活该提包被扔在地上。
“呃,他有女朋友,快要结婚了。”
若不是这样,他肯定也不会那么急着离婚,恨不得马上摆脱她。
吴晨晨失望的应:“快结婚了啊……”
虽然她很想说,有女朋友没关系,快结婚也没关系,就算结了婚也没关系,幸福要自己争取,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
这些离经叛道的话心里想想就行了,终究没能说出口。
大一的课程排得特别的满,宁青青头昏脑胀的挨到放学,在铃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冲出教室,心急火燎的往回跑。
幼儿园下午四点半放学,她是四点二十放学,跑快一点,孩子也少等一会儿。
可是当她气喘嘻嘻的跑到幼儿园时,教室里只有几个小孩,她的双胞胎儿子不在其中。
“老师,我儿子呢?”宁青青急得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目光扫过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却依旧没有看到儿子。
“小枫和小楠的爸爸来接的啊,刚刚接了出去,估计还没到家吧!”
幼儿园老师笑着回答。
“你说我儿子的爸爸?”宁青青倏然睁大眼睛,惊诧的问。
“是啊,早上你们不是一起送孩子来的吗,下午来接孩子还买了玩具,小枫和小楠高兴坏了。”
不等老师说完,宁青青撒腿就跑。
难道是裴泽析把孩子接走了?
她拼了命的跑向停车场,远远就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牵着两个蹦蹦跳跳的小孩。
宁青青心中一喜,扯开嗓门大喊:“小枫,小楠……”
如果儿子听到她的喊声,一定会跑向她,断然不会跟着裴泽析走。
可惜她的声音被路边花坛中割草机的噪音掩盖,孩子没有听到。
“小枫……小楠……不要走……”
她竭斯底里的喊,嗓子里有淡淡血腥的味道。
裴泽析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蓦地回头,瞥了她一眼,打开车门把孩子塞进了后座。
不要……不要……不要抢走她的孩子……
宁青青发了疯般的冲上去,裴泽析已经发动了车,从停车位里倒了出来。
“小枫,小楠,不要跟他走,妈妈在这里!”
宁青青趴在车窗玻璃上,使劲的拍打,就是这一厘米的距离,阻隔了她和孩子。
“妈妈……妈妈……”小家伙伸出手,急切的挥舞,一阵乱抓,却触不到妈妈的手,急得哭了起来。
“把儿子还给我,你不能带他们走!”
宁青青撕心裂肺的呼喊,她的眼涨得通红,盯着裴泽析,写满了哀求:“不要,不要抢!”
裴泽析不理她,把车倒出来,就准备一踩油门离开。
孩子的哭喊在她的大脑中炸开,耳边嗡的一声巨响,世界倏地陷入无声的绝望之中。
她什么也不能想,却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裴泽析带孩子走。
没有时间思前想后,她豁出去了!
宁青青猛然冲到跑车的前面,展开双臂,要抢走她的孩子,就从她的身上碾过去!
……
“妈妈……啊……”伴随着孩子的惊声尖叫,裴泽析第一时间踩死了刹车,由于惯性,车还是向前滑动了半米。
他倏然瞪大眼睛,惊诧的盯着眼前的女人,没想到她会如此疯狂。
“Shit!”裴泽析低咒一声,急切的安抚后座上受惊吓的孩子:“乖了,没事,没事,别哭!”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
两个孩子哭得委屈,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睛又红又肿,不管裴泽析怎么哄,照哭不误。
孩子无休无止的哭声吵得他烦躁。
裴泽析气急败坏的开门下车,冲上去把拦在他车前的宁青青推开,暴怒的低吼:“你疯了?要死就滚远点,别脏了我的车。”
宁青青趔趄着连连后退,跌倒在地,又火速从地上爬起来,朝她的孩子奔过去。
“小枫,小楠,我的乖儿子。”
她打开车门,把两个孩子拥入怀中,只有紧紧的抱住他们,不安的心才有片刻踏实。
“妈妈……妈妈……”孩子热切的挥舞小手,紧紧的抱住宁青青,母子三人拥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就知道哭!”裴泽析撇撇嘴,手插口袋,冷眼旁观,不但不受感动,反而无比厌烦。
听到裴泽析阴冷的声音,宁青青的心提得老高,只要他在,就不能放松警惕。
她抹抹泪,把孩子抱下车:“宝贝儿,我们回家。”
不敢看裴泽析,拉着孩子就走,可是走了没两步,小楠突然要往回走,嘴里还嚷个不停:“我的玩具,玩具……”
经小楠一提醒,小枫也想起他的玩具来。
两个孩子硬拉着宁青青往回走,去拿他们的玩具。
“我们不要那些玩具了,妈妈现在就带你们去买,妈妈买!”
宁青青死死的拽住两个儿子,阻止他们回到裴泽析的身边。
小家伙奋力挣扎,却始终甩不开宁青青的手,看着裴泽析手中的玩具,大哭了起来:“哇……爸爸,我的玩具,不要妈妈,妈妈是坏蛋,我要爸爸……”
听到儿子的哭喊,宁青青心痛如绞。
不管她付出了再多的心血,再多的感情,这一刻,孩子只想要玩具,连她也可以不要,虽说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却还是伤透了她的心。
一手拿玩具AK-47,一手拿橡皮泥,裴泽析唇畔扬起得意的笑,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就算宁青青使出全身解术,孩子依旧不听她的话,哭着闹着要往他这边跑。
别看三岁的小家伙个子不高,力气还不小,拽得宁青青几乎站不稳。
这样生拉硬拽,一不小心就会弄伤孩子的手臂,可是她又不能松手,若这时放手,孩子准摔在地上。
拗不过两个小家伙,只得妥协,被他们拉着往裴泽析的方向跑去。
“我的爸爸有钱钱,买枪枪,买橡皮泥。”
小家伙拿到玩具,泪痕还未干,小脸就笑开了花,抱在怀中,爱不释手。
“真是爸爸的乖儿子。”
裴泽析心满意足的摸摸儿子的头,一抬眸,对上宁青青含恨的眼。
她的眼中有泪光,映衬着落日的余晖闪闪亮,一瞬间,耀进他的心底,莫名的有几分内疚。
察觉自己的心里竟然生出不该有的情绪,裴泽析飞扬的眉拧在了一起,在心底唾弃,他不欠她,这是她自找的,活该!
他眉头一展,斜睨宁青青,不可一世的说:“我不过是带孩子去吃汉堡包,你有必要寻死觅活吗,真是扫兴,破坏我们的好心情。”
若他踩刹车不及时,她哪里还有机会瞪他。
“妈妈,我要吃汉堡包,我要吃汉堡包。”
小孩子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听到汉堡包就垂涎欲滴,还装模作样的抓空气往嘴里塞,小嘴还吧唧吧唧,吃空气也可以吃得津津有味。
“宝贝儿,妈妈带你们去吃,爸爸要上班,我们不要打扰他,好不好?”
宁青青正苦口婆心的劝说孩子跟她走,裴泽析却一把抱起孩子,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命令道:“一起去,吃了我再送你们回来。”
宁青青踌躇片刻,只得点头。
虽然小家伙喜欢吃汉堡包,可更喜欢玩,吃了几口就兴致勃勃的跑去玩滑梯,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孩子一走,留下宁青青和裴泽析,气氛无比的诡异。
直到裴泽析的高中同学过来打招呼,才打破了沉默。
“这位是?”高中同学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宁青青,微笑着问。
“她是保姆。”裴泽析不假思索的回答,彻底在人前撇清两人的关系。
有那么一瞬间,宁青青的心提到半空,可是在下一秒,便沉回了谷底。
她甚至做好了准备,在裴泽析介绍她的时候有礼有节的站起来和他的高中同学问好。
保姆……呵,也许她存在的意义仅仅是带孩子吧!
他自然而然就把她归类为保姆,而不是他的妻子,又或者说,他打心底里不承认她这个妻子。
只要他不来抢她的孩子,当一辈子的保姆,又有何妨。
看着裴泽析高中同学离开的背影,宁青青失笑的摇头,妻子也好,保姆也罢,她不在乎虚名,在乎的只是孩子。
这样一想,她忽就释然了,一改方才的食不下咽,拿起一只炸得外酥里嫩的鸡腿,大快朵颐起来。
宁青青的表现让裴泽析大失所望,她不但没有竭斯底里的大吵大闹,反而还面带微笑一声不吭的吃东西。
裴泽析嘴一撇,冷冷的说:“你恐怕是最贵的保姆!”
摆明了他就想激怒她,大庭广众之下,就算生气也会忍,更何况她不觉得有生气的必要。
他怎么看她不重要,因为他对她来说,就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宁青青粲然一笑,理直气壮的回答:“是啊,我这个保姆是很贵,但是你有没有去问过,别人家的保姆会不会给雇主生孩子?”
除了一场奢华体面的婚礼,她和保姆真的没有两样,没日没夜的忙碌,每个月领一份不算多的工资,四年如一日。
“嗤……难道我稀罕你给我生?”
提起这事裴泽析就怒火中烧,想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不胜数,随便一个拧出来也比她强百倍。
让她生孩子,他可是吃了很大的亏。
“既然你不稀罕,那就不要抢我的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好吗,你继续你的花天酒地,我带着孩子安静过日子,互不干涉,离婚没问题,我举双手赞成。”
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一点留恋。
过去和他结婚是为了让爸爸妈妈安心,现在孩子大了,她也该为自己打算,和他离婚。
闻言,裴泽析微眯了眼,紧迫的盯着宁青青,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她,揣测着她是欲擒故纵还是确出于真心。
从来只有女人黏着他,想做他的女人,做他的妻子,只有这个女人,不把他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