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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rrie和宁青青一样,是来“beloved”等裴泽析开完会,她有些话想单独和他谈谈。
只是没等到想等的人,却来了她最不想见的人。
她正红色的唇角,缓缓的浮现出一抹冷笑。
宁青青把苹果还给老太太,才站起身与Cherrie对视。
“你好,又见面了!”
昨晚才见过面,隔了二十多个小时,再次想见,这见面的频率是否太高了一点儿。
……
宁青青被Cherrie的冷笑渗得心里发慌,却又故作镇定,与她周旋。
“是啊,虽然我不想见到你,可是,命运安排我们见面,谁也抗拒不了。”
Cherrie点燃了一支烟,优雅的夹在食指和中指间。
烟圈缓慢的从她的口中吐出,连同她说出的那些冷冰冰的话,一并扑向宁青青的脸。
宁青青下意识的退了两步,避开Cherrie吐出的烟圈。
同为裴泽析的女人,没有亲切感,有的只是剑拔弩张的敌意。
“你不想看见我,我也不想看见你,不如这样,就当互相没有看见,各走各的路。”
宁青青努力的挤出微笑,不在Cherrie的面前表露出丝毫的怯懦。
“见了就是见了,怎么能当没见,你来等裴泽析吧,我也是,不如我们一起等他。”
Cherrie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点在烟头上,把燃尽的烟灰抖落,唇角的那抹冷笑很有几分讽刺的味道,就连眼神,也毫不掩饰她对宁青青的轻蔑。
“那好,走吧!”
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她绝对不可能逃避,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beloved”申城分公司的一楼门厅有沙发,宁青青和Cherrie刚一坐下,就有前台接待员过来问她们是否需要饮料。
宁青青要了柠檬红茶,Cherrie则是手磨的黑咖啡,前台接待员把饮品送来的时候,还拿了几本时尚杂志供她们翻阅。
不得不说,服务确实周到,也算是裴泽析领导有方吧,宁青青偷偷的在心底把裴泽析赞了一下,拿起杂志,随意的看起来。
不多时,裴泽析开完会,宁青青的手机就响了。
当着Cherrie的面,宁青青接听了电话。
“我在一楼,你快下来吧……”宁青青不自在的看了Cherrie一眼,嗫嚅的开口:“Cherrie也在这里。”
电话那头的裴泽析紧蹙了眉,良久才应:“我马上到。”
“好,我等你!”挂了电话,宁青青把平躺在膝盖上的杂志放回茶几,也不看Cherrie,淡淡的说:“他下来了。”
“知道!”Cherrie喝了口咖啡,虽然很苦很涩,她却很享受这舌尖跳跃的感觉,回味的时候,品尝到了甘甜。
裴泽析从他的专属电梯出来,径直走向宁青青,停在她的旁边,柔声问:“你怎么来了?”
“没事干嘛,就出来走走。”宁青青把外卖的袋子塞他手里:“你不是说肚子饿吗,快吃吧!”
一句玩笑话,宁青青就当了真,给他送吃的过来,裴泽析笑得合不拢嘴,打开袋子闻了闻,赞不绝口:“嗯,好香!”
“有点儿凉了,你快吃!”
宁青青和裴泽析完全忽略了Cherrie的存在,她也玩味的看着大秀恩爱的两人,就好像多年前,她看着裴泽析和白夏薇秀恩爱一样。
“裴泽析,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Cherrie不想再浪费时间看她们秀恩爱,冷冷的开口,把两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
“有话你就说,青青不是外人,我的事,她都有权知晓。”
裴泽析已经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他希望自己的坦诚可以化解和宁青青之间的芥蒂。
“好,那就做好心理准备,也许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都不愿意听到。”
Cherrie紧盯着表面淡定内心浮躁的宁青青,却久久的不开口继续往下说。
“要说就快说,我们没时间跟你磨蹭!”裴泽析有些不耐烦了,连说话的语气,也在不知不觉间加重。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这里,不适合交谈!”
Cherrie的讳莫如深让宁青青的心悬得老高,焦急的盯着她,却又束手无策。
裴泽析剑眉一拧:“不用换地方,要谈就在这里谈。”
“你们谈吧,我先回去了!”
宁青青突然明白了过来,Cherrie是不想在她的面前说。
要求换地方,也只是在找借口,她识趣的离开,让两人有足够的空间单独谈谈。
“青青,别走,你留下来!”不顾裴泽析在身后喊,宁青青加快了脚步,冲出了“beloved”的大门。
由于走得太快太心急,出了“beloved”不久,就在少块地砖的人行道上崴了脚。
顾不得脚踝传来的剧痛,她咬着牙,一瘸一拐的朝裴泽析公寓的方向前行。
宁青青的离开带走了裴泽析的心,就留了个躯壳在这里,与Cherrie针锋相对。
他的脸色又深又沉,目光又阴又冷,连说话的声音也像是在北极冰冻过一般的冷硬:“有什么话你就快说!”
“怎么,和我说几句话就这么不耐烦?”
Cherrie拨了拨瀑布般的秀发,不疾不徐的开口:“今天夏薇给我打电话,她和孩子情况良好,听到这个消息,你是不是很高兴啊,又要当爸爸了,可喜可贺!”
裴泽析重重的坐在沙发上,低声斥责:“Cherrie,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不是在帮夏薇,是在害她,那个孩子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你以为养孩子很容易吗,以夏薇的性格,根本养不了孩子,迟早会后悔。”
“她养不养得了孩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找个会养孩子的人很简单,她只管生下来,别的事根本不用操心。”
Cherrie也缓缓的坐回到沙发上,优雅的曲腿,摆出最美的S型。
不管Cherrie多美多妖娆,裴泽析也没兴趣多看一眼,他只想快快结束谈话,回去哄宁青青开心。
“如果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不要以为是个女人就能做母亲,你根本就不知道养育孩子要付出多少心血。”
虽然他不曾参与养育孩子的过程,但他也知道,一个合格的母亲,最重要的是爱心。
白夏薇没有爱心,Cherrie也没有。
这两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只会耍手段玩心计。
……
“我何必知道,如果哪天我想要孩子,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找个人代孕,多简单的事。”
也只有白夏薇那么蠢,才会自己生。
Cherrie曾算过一笔帐,如果她自己生孩子,至少耽误一年时间。
而这一年,她少赚的钱足够支付一百个孕母两年里所有的费用。
她总是把利益放在最前面,损害利益的事,坚决不做。
裴泽析冷笑着应:“代孕,亏你想得出来!”
宁青青,白夏薇,Cherrie,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差别会那么大。
“有什么不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该笑裴泽析落伍,代孕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他又何必摆出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来故作清高。
如果换他来生孩子,说不定他也会把这笔帐算得更清楚。
“好了,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裴泽析站了起来,不想再继续浪费唇舌。
“等等,我要说的话还没说完,你急着走干什么。”
Cherrie站了起来,抿了抿丰润的唇,靠近裴泽析,在他退后之前抓紧他的手臂,踮起了脚尖,凑在他的耳朵,把话说完。
“你说什么?”
裴泽析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道Cherrie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对裴泽析的反应很满意,Cherrie巧笑盈盈,眨了眨那双深邃的大眼睛:“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再见!”
Cherrie的鞋跟踩在大理石地面“咔咔”作响,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的她,如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裴泽析在回公寓之前打了很多的电话。
他的震惊在打完电话之后收敛在了沉静的面色之下。
“我回来了。”
开门进屋,他看到宁青青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她刚洗过澡,长发半干,芙蓉粉面,微泛红光。
“嗯!”宁青青只淡淡的瞥了一眼裴泽析,转眼又盯着电视。
不想多说话,她的脚还在痛,双手抱紧,不停的按摩。
“我饿了!”裴泽析不想和宁青青再冷战下去,大步走过去,抱起她就回房间。
“混蛋!”宁青青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挣扎只是白费力气,索性就从了他,靠在他的胸口,继续闷闷不乐的想自己的心事。
在运动之前,裴泽析还不忘帮宁青青吹干头发,喂她吃感冒药。
两具滚烫的身子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宁青青才总算投入其中,忘记了那些一直纠缠她的烦恼。
闭眼之前,宁青青看到的是裴泽析汗湿的脸,在他的怀抱中,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当她睁开眼时,看到的依然是裴泽析的脸,只是没有汗,没有燥热,平静安稳,高挺的鼻梁,格外的醒目。
他粗壮的手臂被她枕在头下,虽然早已经发麻,却不舍得吵醒她,由着她一枕到天亮。
早上刚睡醒,神清气爽,烦恼忧愁还没找上门,宁青青调皮的捋出一束秀发,轻轻的扫过裴泽析的鼻子。
裴泽析努了努嘴,微蹙了眉头。
看他似乎要醒来了,宁青青连忙闭上眼睛,假装熟睡。
艰难的憋着笑,一个湿热的吻便已经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甚至能感觉到,他正专注的盯着她。
宁青青咬紧舌头,才没有笑出来。
裴泽析好似知道宁青青在装睡,湿漉漉的吻肆无忌惮的落下,让她有被狗狗舔的感觉,痒痒麻麻,钻进了心尖。
“傻丫头!”裴泽析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如果能这般看着她到老,那该多好。
你才傻!
傻瓜裴泽析!
宁青青在心底回敬他,上辈子是狗吧,才会恶心到弄她满脸的口水。
裴泽析抽回了麻木的手,大手朝她的腰间游移,一把揽住,更紧的贴向自己。
感觉到他体温上升,宁青青羞涩的后退,然后翻身,拿背对着他。
裴泽析更喜欢这样的姿……势,从后面抱紧宁青青,两人紧紧相拥。
“呵……”裴泽析的眼底满是火热,唇凑到她的耳边,低低的问:“要不要运动一下再起床?”
“不要!”她想也不想的拒绝,昨晚才把她折腾得骨头快散架了,不容易休息一夜恢复了些许的体力,若又来一次,岂不是要她在床上睡一天。
裴泽析过完瘾赶着去上班了,宁青青被他折腾完就累得不行,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蜷缩在被窝里,疲惫的眼睛追逐着裴泽析的身影。
他冲了澡换衣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完全不似在床上般的狂野,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衣冠禽兽。
穿戴整齐之后,裴泽析朝着宁青青展露笑颜,走到床边,俯身吻上她的唇。
一番贪婪的吮吻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再累也要起来把早餐吃了。”
“不想动!”宁青青喃喃的说。
因为方才的疯狂,她的嗓子还有些沙哑,她真的疲倦极了,闭上眼,根本就没力气起来吃早晨。
“呵,不想动就躺好!”
裴泽析说着就转身下了楼,宁青青倏然睁开眼睛,哪里还有裴泽析的影子。
心底淌过淡淡的失落,宁青青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不多时,裴泽析就端了牛奶和土司煎蛋上来,放在床头柜上,温柔的轻唤:“快起来吃东西!”
听到裴泽析进门的脚步声,宁青青缓缓睁开眼。
煎蛋和牛奶的香味勾得她肚子咕咕叫,慵懒的坐起来,拉高被子挡住胸口。
“快吃,我去上班了!”裴泽析把温热的牛奶塞到她的手中,快速的亲一口她的额头,急匆匆的往外走。
走到楼梯口,裴泽析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看来电,紧蹙着眉,沉声问:“怎么样?”
“砰!”
大门不轻不重的关上,宁青青立刻快速的喝完牛奶吃下面包,抹抹嘴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不想再待在申城,打算一个人悄悄的回滨城。
来的时候东西本就不多,走的时候也可以做到不留任何痕迹。
宁青青站在门口,手紧紧的握着门把,回头把公寓目所能及的地方扫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东西遗落,才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在上飞机前关掉了手机,不仅仅是因为航空公司的规定,更是她自己,想好好的静一静。
关掉手机以后,就谁也找不到她,她也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这个时候,她才能真正的远离尘嚣,任由纷繁的心自由飞翔。
……
天气晴朗,窗外的云很漂亮,当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
在申城的这几天,宁青青的心情阴郁得就像梅雨季节的天气,此时,被阳光这么一照,她才感觉到了属于冬日的温暖。
不知道裴泽析会不会因为打不通电话,而着急的到处找她,不管了,就让她任性这一次吧!
下了飞机,宁青青坐机场大巴进市区,再转公交车回家,走到小区门口,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宁青青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捡了几样看起来比较新鲜的蔬菜又拿了一盒鸡蛋。
往收银台去的时候,啤酒正在促销,罐装啤酒堆得像小山似的。
小山的顶端,满是可爱的啤酒花娃娃,娃娃笑得很甜,宁青青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便有促销员热情的向她推销。
促销员说买六罐啤酒就送一个啤酒花娃娃,宁青青犹豫了一下,勉为其难的拿了六罐放购物篮里,促销员喜滋滋的把娃娃塞给了她。
拧着沉甸甸的袋子回家,宁青青瘫坐在沙发上,突然不想做饭,口渴得厉害,只想喝啤酒。
拿了两罐洗干净,便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起来。
她很想很想大醉一场,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之后,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烦恼忧愁,都统统的消失不见。
喝了一罐又开一罐,宁青青这才发现啤酒不醉人,她可以喝不少。
当喝到第四罐的时候,头就开始发晕,浑身发热,脱下厚重的大衣继续喝,也不知道为什么,越喝越渴,越喝越想喝。
宁青青半醉半醒的躺在沙发上,盯着像陀螺一样不停旋转的天花板,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她就是想要这种感觉,不真切不清晰不理智!
手摸到提包,抖抖索索的拉开拉链,把手机掏了出来。
她已经醉得看不清手机的开关在哪里,只能凭着记忆,摸到开关,按下去。
听到熟悉的开机铃声,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半分钟后,她果然听到了短信的提示音,接二连三的响起,开始她还能数得清,到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数到了几十。
裴泽析急疯了吧!
就算睁开眼,她也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字。
手缓缓的垂下,放在身侧。
短信提示音结束之后,房间里很静,宁青青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但这份静默很快便被手机急促的铃响打破。
她摸索着按了接听键,然后语中带笑的应声:“喂……”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的一愣,她只听到粗重的呼吸在耳畔响起。
“喂……”她又不轻不重的开口,嘴角始终含着浅淡的笑意。
“青青,你回滨城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裴泽析快急疯了,口气自然而然的带出了焦灼。
若不是查到她乘飞机回滨城,他恐怕已经担心得飞车满大街去找,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打电话。
“你那么忙,我……不想打扰你……呵……我已经到家了,放心吧……”
醉酒中的宁青青说话断断续续,连声音也飘忽不定,一把就揪紧了裴泽析的心。
他紧蹙着眉,大冬天的,额上满是汗水,却也顾不得擦去:“喝酒了?”
“呵,你好厉害……厉害啊,连我……喝……喝酒也听得出来……我喝了点儿啤酒……哈哈……喝醉的感觉可真好啊……什么也不用想……嗯……真好……真好……”
喃喃的说着,宁青青差点儿睡着了,若不是裴泽析焦急的声音吵着她,恐怕已经见周公他老人家去了。
“为什么要喝酒,我记得你不喜欢喝酒。”
听到宁青青说胡话,裴泽析就心急如焚,只恨自己走不开,不能马上回滨城陪伴她左右。
“以前不喜欢……是因为我不知道……喝醉酒的感觉……这么好……好,好,现在知道了……我很开心啊……你来陪我喝……陪我喝……”
就像身处另一个世界,成为另一个无忧无虑的自己,真是一件快乐的事。
“青青,别喝了,快睡会儿,我马上给妈打电话,让她过去照顾你。”
唯恐宁青青喝醉了出事,裴泽析不寒而栗,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总得有靠得住的人去看着她,他才安心。
“不用麻烦妈……我现在睡觉……睡觉……”
音量急速下降,最终低如蚊蚋,她很想很想睡觉。
“青青,青青……”
电话那头的裴泽析只听到宁青青均匀绵长的呼吸,轻唤了几声没有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是自己伤害了宁青青,她才会选择悄无声息的逃离,然后独自一人借酒消愁。
不管是心痛还是心伤,他都能感觉到,在她隐忍的笑容之下,隐藏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裴泽析最不想伤害的人是宁青青,可被伤得最深的人却还是宁青青。
他的过错,已经不是一声“对不起”就可以抵消的,他打算用下半生全部的爱来抚平她所受到的伤害。
只希望,她能重拾如花般娇美的笑靥。